李福安当然十分乐意,他求之不得呢。
“郑厂长,你别看这一个小小的滚筒,操作起来可是有不少学问呢,物料如果大了,就容易造成成球过干,成出来的球又小又不瓷实,水要是大了呢,物料又会过湿,成出来的球就会又大又脬,这些都会严重影响窑的煅烧,不仅不好烧,烧出来的熟料质量还不好,只有让水的注入量和物料的流量时时刻刻都保持平衡,才能烧好窑,出好料。”
郑华强说:“你的意思是说,这窑能不能烧好,全指望这个人了。”郑华强指了指那个丑女人。
李福安说:“当然不是,烧窑讲究的是方方面面的配合,哪一个工序弄不好,都可能会出问题,就这个双轴搅拌机来说,操作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设备也起着重要的作用。”
郑华强最好奇的就是这个,赶快对李福安说:“你给我说说这双轴搅拌机在什么样的状态下能烧好窑,在什么样的状态下烧不好窑。”
李福安指着双轴搅拌机上面的加水装置,对郑华强说:“就这个加水阀门,安装的位置不一样,对成球的效果和窑的煅烧都有很大的影响,你看现在,加水装置距离出料口的前端大概有两米半左右,这就是最合适的位置。”
郑华强问:“为什么在这个位置最合适呢?”
李福安说:“在两米半处加水,水和物料之间的搅拌过程就足够长,物料中所含的水分就能达到均匀和一致,非常利于成球。”
郑华强问:“你的意思是说,加水的位置越靠后,那么水和物料在双轴搅拌机里面的搅拌过程就越长,物料和水的拌和就越均匀,是不是这样?”
李福安点了点头。
郑华强懵懵懂懂地说:“靠!既然是这样,那就干脆把加水装置放在双轴搅拌机的最后边好了,干嘛要放在中间啊?”
李福安说:“并不是搅拌的越均匀越好,太均匀了,就会起到相反的作用,它会使成出来的球具有超强的硬度,硬度太强了空隙率就差,反而不利于窑内的通风。”
郑华强又问:“那加水装置如果要靠前了呢?会有什么影响?”
李福安说:“太靠前了,物料和水的拌和过程就减少了,物料到成球盘的时候就显得散,而且干湿不均匀,成出来的球,一是毛,二是没有硬度,到了窑里,很快就炸成了粉状,对窑内的通风造成很大的影响,窑就难烧了,而且烧出来的熟料质量也很差。”
郑华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李福安又说:“加水装置的位置是动态的,它要根据天气的干燥与湿润,物料的水分、性质等等的变化而及时的调整。”
郑华强在心里感叹:靠!老子在水泥厂工作了这么多年了,还头一回听说这里面的道道,原以为水泥厂就是个粗糙活呢,没想到就这么个破滚筒,里面就有这么多的讲究,比造原子弹还麻烦呢!
想到这里,郑华强对李福安说:“要是把加水装置往前挪一米,会怎么样?”
李福安皱着眉头说:“那窑基本上就没法烧了,别说一米,就是挪半米,对窑的煅烧也有很大影响。”
郑华强看了看旁边的那个丑女人,悄悄把李福安拉到一边,小声对他说:“福安,我给你说个事,今天晚上下半夜,你偷偷把加水装置往前挪一米。”
李福安猛地一哆嗦,苦着脸对郑华强说:“郑厂长,你可别套我,我从来没干过这种缺德事。”
郑华强掏出一盒软中华,抽出一支递给李福安,又抽出一支叼在自己嘴里,点上烟吸了一会,见李福安的情绪稳定了,又对他说:“要是我让你这么干呢?”
李福安问:“你真的不是在套我?”
郑华强不耐烦地说:“老子闲的蛋疼啊!跟你开这种玩笑?”
因为情绪比较激动,郑华强的声音有点大,说完这句话,郑华强朝双轴搅拌机的方向看了看,那个丑女人正在认真地操作,根本就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
这个动作让李福安觉得,郑华强真的是准备这么干。于是又哆哆嗦嗦地问了一句:“郑厂长,我能不干吗?如果让别人发现了,那可就麻烦了。”
郑华强回答的非常干脆:“不能。”
李福安害怕了:“郑厂长,你别害我了行不行,我们全家老小都指望我这点工资过日子呢,要是让别人知道我故意破坏生产设备,非把我开除了不可。”
郑华强的牙齿咬的嘎嘣嘎嘣响:“老子让你这么干的,老子都不怕,你TM怕什么?”
李福安都快哭了:“郑厂长,我怎么能跟你比呢,你是厂长,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我只是个下力干活的,领导要是想踩死我,不就跟踩死个蚂蚁一样?”
郑华强耍横道:“老子让你干你就得干,你TM要敢撂挑子,老子先把你踩死,你看着办吧。”
李福安欲哭无泪,不得已只好答应郑华强的要求。
他们商定的时间是晚上十二点开始改加水装置。
过了十二点,郑华强就开始激动起来,他勉强撑到十二点半,就准备去看看窑上的情况,可是又懒得动,就用内部电话给立窑煅烧面打了过去。
听到电话里传来乒乒乓乓的扔火钎子的声音,郑华强狡黠地笑了,他知道,这种动静,是立窑不好煅烧的表现。
电话是煅烧三班班长王宪章接的,王宪章的声音非常愤怒:“谁啊?大半夜的没球事往窑上打什么电话啊!闲的蛋疼了?”
郑华强不想跟王宪章一般见识,只是威严地说了一句:“是我,郑华强。”
王宪章的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是郑厂长啊,你真够日理万机的,大半夜还操心着生产方面的情况。”
郑华强问:“窑上情况怎么样?好烧吗?”
王宪章说:“难烧死了,把人累的就跟狗熊一样。”
郑华强问:“什么原因呢?你查了没有?”
王宪章焦急地说“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是料子出了问题,刚接班的时候还好好的,说难烧就难烧的不行了。”
郑华强没有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单凭王宪章这几句话,郑华强就知道这家伙是个棒槌,根本就找不到煅烧困难的原因。
挂断王宪章的电话,郑华强又给刘岩打了过去。
“刘岩,你还好意思睡觉啊,窑上都锅滚了,把煅烧工累的一个个就跟三孙子似的,你倒好,竟然睡的跟死猪一样。”
刘岩根本没有睡觉,他在看水泥机械设备方面的书呢,这一段时间刘岩一直在恶补水泥机械设备方面的知识,而且有了一定的心得。
听到郑华强对自己发火,刘岩急忙问道:“郑厂长,你别着急,到底怎么回事?”
郑华强恶狠狠地说:“我能不着急吗?窑难烧的要死,煅烧工们都急眼了,就你心大,还在被窝里呼噜呼噜睡大觉呢。”
刘岩也不解释什么,放下书本就朝窑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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