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达了一个月,瑶云地形都清楚了。她一直谨遵的听着离恨的话过日子,没乱窜到什么洞口前,他所说的魇鬼她听都没听说过,她不用想也知道,需得封起来的,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干不净的东西少惹为好。
溪妍的耐性才一个月就撑不住了,数着日子过,难得就过去了几个月,到了中元节。不由分说赶紧下山,她觉得赶上什么节日呀都是比较好玩的,解解闷什么的。
月上柳梢头,溪妍踏着轻快的步伐蹦哒着下了山,只是这中元节又是七月半、鬼节……,常作祭祖、放河灯、祀亡魂、焚纸锭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都会在此夜里出没,生前看不到死后再没长什么眼也有双异于常人的眼会瞧见着。
欢快蹦哒着的溪妍孤落落的也不觉着什么,笑脸盈盈的哼着小调循着下山的路走,本是熟得烂在心底里的路,却横生出岔路口,左右难以抉择。那落了叶光秃秃的桃树布在两道,一模一样的道犯了难了。
除了路痴还有选择困难症,对下山的路完全没有印象,往左往右犹豫不决。
仰天长叹,用手捂着脸片刻,为了看看人间烟火,决定了看哪条路顺眼就走哪条,盯了片刻后想走左边的那条路了,她是个左撇子喜欢左边的。
做出了选择就毫不犹豫的走了,沿途越走越怪,那阡陌小道似乎没有尽头,沿伸到桃林深处阴森森的。
溪妍自个儿在这瑶云山中两三月,还是相信自己走过的,瑶云山就那么大点儿地。
可她走着又到了岔路口了,坚决选左,不料,兜兜转转像是专门跟她作对,非得让她选右不可,这种岔路口出现的没完没了了。
莫不是遇上鬼打墙了?心中有惑,转念一想,不对,凌光上神在此地设有结界。瑶云山又未见到过有什么魑魅魍魉鬼怪,一片祥和得很,归根结底还是她方向感不好。
勉为其难选右吧,万一走出去了呢?提步而走,耿耿星河欲曙天。
终于不只见到桃树了,小道两旁开始是稀落的秋苇了。这一片地她可不曾来过,深山老林、芦苇湿地她都不去。呆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想起了离恨所说的魇鬼。不排除有鬼打墙的可能啊!正欲沿原路返回,突然背后一凉,这有什么人站在自己身后,可这荒山野岭的,哪来是什么人呢?
像是故意要让她来这里的。
不会这么衰吧,见鬼了。
自己在心中宽慰,好歹也是个仙,仙术不佳,一时半会也不会死。
有什么好怕的,有什么好怕的?
身后传来一个弱弱的女子声音。
阿兰:姑娘,夜已深,为何独自一人在这呢?
这是个散发生气的女声,阳气尚足,所以,应该不是鬼。
溪妍回过头答:
溪妍:我与人上山结果走失了,现在不知往何处去。正寻找下脚的地方,那姑娘你也在这里,是为何?
女子顾盼影怜道:
#阿兰:我与夫君新到此处避世,前方便是我家宅院。姑娘不嫌弃就到舍下,暂歇一宿。
此话说得委婉动听,嘤嘤细语。溪妍仔细端详她,想来也是富贵人家,白衣如雪一般纯净无瑕,那个簪苏也是纯银白所作。
避世的人哪会是如此的穿戴,好奇起这人是何人了?如此怪诞,而她也是走不出这瑶云山一角了,呐,一探究竟。溪妍笑着道:
溪妍:多谢了,我叫溪妍,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阿兰:我名阿兰。
阿兰,倒真是名副其实,如兰花一般高雅的外表,只是不知道是否表里如一了。
溪妍随着阿兰来到很是繁华的大宅前。她数月里山上山下都未曾见到过的宅院,宅子里灯火通明,却没有烟火气息还是冷清,这火也像是……阴火,焰光只有暗绿色。
想此溪妍突然一惊,阿兰的话不攻自破了,避世的人哪会这样。溪妍知道自己落入了她布好的阵里了,带她看这宅子依旧能面不改色,那必定是胸有成竹。溪妍懊悔了,不应仅凭几句话的语气,就断定她是人是鬼。
溪妍强装镇定说:
溪妍:阿兰,家中是不是没有别人了,你们二人住吗?
溪妍:阿兰手中提着灯笼走在前头,拿出钥匙不紧不慢的开锁,用她那似水流长的声音答道:
阿兰:我夫君原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他不喜欢田家小院,搬来居住时叫人筑了这宅子,虽只有我夫妻二人,但却不知冷清。
漏洞百出,这句话根本经不起推敲。
溪妍压根没有在认真听她讲,趁着这间隙取下头上的簪子化作了腐草萤。捎带她的口信回她的住处,万一她公然以身殉职了,也希望有个人来给她收尸,再好点能给她搬来救兵也不错。
她也知道希望渺茫啊,那位上神也是一言难尽,总觉得天生凉薄,冷淡至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来瑶云山也实属难得,但是也怕来时也己为时已晚
阿兰缓缓推开门,柔声道:
阿兰:溪妍姑娘,请进!
璀璨的灯火照映在阿兰比刚才还惨然的脸上,瞬间煞白无奇,溪妍越发看着不像生人,阿兰脸上毫无变化应该没有察觉出溪妍的想法。
看那漆红的大门虚掩着,溪妍只觉得像是个吃人的洞穴,对!洞穴,溪妍才意识到这有可能是魇鬼所化。可阿兰身上是没有煞气,那阴气也没有很重,影子也有,如果是妖的话……她得要一面照妖镜才可确定。
风吹起了阿兰的衣摆,灯笼随之揺弋了一下。
溪妍瞬间没有了进去的胆子。
兴致没了,脚不自觉的就往后退了。
嘴里哆哆嗦嗦的说:
溪妍:阿兰,我……我……还是不去了,再见。
她转身立马就跑了,阿兰手中的灯笼灯灭了,宅子变为废墟,荒芜的野草丛生。
阿兰的眼里黯淡无光,灯笼消失,阴火沿着弯弯曲曲的阵法显现雄雄燃起。
溪妍哪见过这样的场面,脚下一软,迈不开腿了。
阿兰上前,想要扶她起来起来说:
阿兰:别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
溪妍以为她要对她动手,害怕的把眼睛一闭。
阿兰的手要触及溪妍,一道白光闪过,利剑指着阿兰的细颈。
溪妍定睛一看,居然是离恨,那位她刚才吐槽的上神,真是来的早,不如来得巧。
离恨道:
离恨:我知道你无辜,故放了你。不想,你还不死心。
阿兰轻哼一声,摇头道:
阿兰:这是我的命。
阿兰:有本事,今日就杀了我,不然,我总会想办法解印的。
说完,阿兰冷笑,不是很简单的吗?只是需要一个仙人血祭。眼前的溪妍就是最好的活祭品,阿兰也不管离恨的剑正架在她的脖子上,运力化血刃出鞘,下一刻溪妍就真死无全尸了。
离恨起码也是个上神,也是能救的,剑刃触到了阿兰宛若白玉的细颈上,红血沾染了她的白衣。
阿兰的血刃根本没有要杀溪妍的意思,脱手而出化作虚无,她苍白的脸上挂上了诡异的笑。
仿佛得到了解脱……
阿兰:谢谢……
阿兰满意的笑着,轻声的说着,倒在了地上不见人影。
溪妍呆住了,被杀了还说谢谢,你是多想死啊。一剑就把你给杀了,你死的也太仓促了吧。
她应该有史以来死的最快的反派了吧。不过谁让她要她害命来着,只能说一句罪有应得。
溪妍要起身,却发现很怂的,腿软了。
溪妍:那个、能扶我一把吗?
离恨没有看她,他只心事重重的看向了远处的一株花。无叶一朵白花似夜间的幽灵一般在盛开。
溪妍也被吸引了,竟发现这花她不识得。
溪妍:这是什么花?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
#离恨:此花名鬼兰,又称幽灵兰。
鬼兰、幽灵兰。阿兰莫不是那花妖?
这么一想,好像对了。可怜那弱柳扶风的美女子了,呃……不对,溪妍才想到,这现在不是最重要的,这个鬼地方她才不要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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