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白书杰在僻静处练枪,等到日头偏西的时候,他已经可以使用双枪交替射击,三十米以内的命中率还不错。
可惜一千发子弹,已经被他糟蹋了二百四十发。如果被后来的八路军战士看见,肯定要扑上来双手掐死他才解恨。
总结了一下自己射击的各种感受和经验,他收拾好包袱,认准方向飞驰而去。半个小时以后,他终于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山洞。
看着这个自己居住了四年多的山洞,白书杰满腹的酸楚再次涌上心头。抬头看了看三百米开外的主峰上那个望仙洞,他的眼眶中再次出现了泪水。最后右手狠狠一握拳,扭头进入山洞之中。
白书杰一进山洞,就发现床前的石台上,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一口两尺多宽,三尺多长的肉黄色的藤条箱。上面一套深蓝色学生装叠得整整齐齐,一根盘成圆圈的牛皮带放在衣服上。
白书杰走到石台跟前,发现藤条箱被磨得油光发亮,可见年代已然不近,这应该是师傅的心爱之物。他拿开衣服,缓缓打开箱盖,印入眼帘的是自己的四季换洗衣服。
白书杰伸手抚摸着这些东西,突然感到衣服下面好像和箱子的厚度有出入。他赶紧掀开衣服,这才发现箱子最底层竟然有一个暗格。掀开盖板,六封大红纸封着的银圆整齐的码放着,银圆旁边还放着一柄连鞘宝刀!古铜色的刀柄,放射出森然的光芒。
“哎呀,这是师傅她老人家的传家之宝,天涯问心刀!”白书杰马上就反应过来,因为这口宝刀曾经在师傅的洞府中看见过,就悬挂在师傅床头的石壁上。师傅曾经说过,这口宝刀原来是他的父亲使用的,削铁如泥,无坚不摧!
看到自己的师傅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那么无微不至,白书杰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瞬间狂涌而出,泣不成声!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动情处。
一个多小时以后,白书杰的心情终于趋于平静。他拿出宝刀,感觉有二十斤左右。如果不是跟随师傅练武四年多,再加上练习梅花桩之后下盘格外扎实,他根本不可能使用这口宝刀。
来到洞外平地的梅花桩上,白书杰仔细观看手中的宝刀,黄铜刀鞘外面还蒙着蛇皮。抽出宝刀,才能发现刀头类似偃月刀,刀身大约四指宽。向后收缩到三指宽,然后和刀柄相连,连柄三尺二寸长。厚背薄刃,寒光闪烁,吞吐不定。
“这才真是杀人的东西啊!虽然朴实无华,但却杀气腾腾。不要说砍人,就算是连鞘砸过去,你有九条命也不顶事。”白书杰心中暗叹,随即按照师傅传授的梅花刀谱,就在梅花桩上闪转腾挪,演练了一套简练的刀法。
说来也很奇特,梅花拳只有架子,并没有具体的招法。实战对敌,完全体现了无招胜有招的至高境界,依靠的就是随机应变。正因为如此,梅花门弟子每天都是在梅花桩上练功度过的,所以他们的基本功最扎实。
与此同时,传授梅花拳,都是要文武双修,所以梅花门选择弟子的要求非常严格。既要看根骨品行,还要考察悟性。白书杰不知道怎么走了狗屎运,被林黑儿一眼相中,最后成为唯一的亲传弟子,功法、架子、刀法和暗器都得到了林黑儿的倾囊相授。
这一晚上白书杰没有睡觉。练了几趟刀法,又拿出梅花镖演练起来。先是单镖,然后是双镖,接下来是三镖齐发,无不得心应手。因为有了宝刀,所以白书杰更注重左手镖的练习。
今后十有**都是战阵对敌,要的就是杀人的速度。并不是比武较量,根本就没有必要讲究什么光明正大。刀里加镖,那才是王道。
收拾好一切重新回到洞内,白书杰开始出发前的准备。首先把弹夹、弹桥全部装填满,然后又拿出两支盒子炮拆卸起来。白书杰知道,对于自己的武器,就一定要做到完全熟悉才行。因为射击的准确性,要的就是那种血肉相连的感觉。
好在林黑儿师傅把什么都收拾回来了,擦枪油、擦枪布一样都不少。这两支手枪今天都射击了一百多发子弹,擦枪是必不可少的工作。对于今后陪伴自己的保命伙伴,白书杰自然更是不敢怠慢。
再加上男人天生就对枪支的一种狂热,擦枪、拆枪这种活儿,对于白书杰来说,那简直就是一种享受!看他那种一边哼着谁也听不明白的小曲,一边双手使劲的模样就明白了。
到了后半夜,白书杰把箱子暗格里的银圆都拿出来,然后把两支手枪和子弹放进去。银圆只留了五十块在身边,其他的都放在箱子里,上面放衣服遮掩。因为他已经想过,这个时代的安全检查还不了解,还是不要把枪支显露出来为好。
再说了,这次出去主要是了解情况,有了大刀和梅花镖,一般的场面就足够应付了。万一应付不了,那不是还有三十六计的吗?梅花桩上的四年功夫,那也不是吃干饭的。
收拾好一切,白书杰看见天亮还早得很,只好躺到床上准备睡一觉。哪知道神经极度兴奋,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最后只好爬起来,从箱子里取出两支手枪抱在怀里,这才安然入梦。
第二天日上三竿白书杰才起来,穿戴好梅花镖的马甲,罩上学生装。左手提着箱子,右手拧着大刀来到洞外放好。对着望仙洞恭恭敬敬地磕九个响头,这才转身大步离去。
白书杰听师傅说过,奉天城在天华山的西北方向,七里八拐就有四百多里地。他前世都没有机会到奉天,现在这具躯体的记忆里,好像也没有到过。想到自己很快就可以见到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奉天,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冲动是魔鬼。
因为一时冲动,白书杰出了天华山就认准西北方向直线奔去。那真是越岭翻山,跨沟渡河。其中的艰辛,简直不足为外人道也。结果走了三天,还是在深山老林里面转悠,气得他直跳脚。
幸亏现在是初夏时节,加上他的飞镖也算一绝,每天都能够找到两只兔子、山鸡啥的果腹。为此,他又浪费了三发子弹。因为他的师傅忘记给他准备洋火了,为了生火烤猎物,只好拿出子弹拔掉弹头,然后开枪生火。
第四天中午时分,白书杰终于穿出密林,看见了山脚的一条小路。来到小路上,他放下箱子刚想松一口气,突然传来“呜--噗”两声,就见一支响箭射在身前一丈左右的地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两边的山坡密林中就冲出十几个衣衫褴褛的家伙。白书杰凝神一看,只见领头的两个当中,一人拿着一支火铳,另一人右手挥舞着一支别把子手枪。这两人从两边大呼小叫的带人冲了过来,把白书杰团团围住。
白书杰看见那些人有的拿着锄头,有的拿着木棍,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的胡子。于是双手插在外衣里面扣住两枚梅花镖,但是胳膊还是环抱胸前,大咧咧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拿着别把子的家伙把右手的枪一挥,恶狠狠的说道:“干什么?剪镖!”
“哟嗬!你竟然还知道打劫叫剪镖啊?”白书杰笑嘻嘻的说道:“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就敢伸手?你们是哪个绺子的?难道是空子不成?”
“老二,他说什么?”这家伙扭头问那个拿着火铳的家伙。
拿火铳的家伙面红耳赤的说道:“大哥,他说我们不懂规矩!”
“竟敢说我们不懂规矩?小子,你还是乖乖的把钱拿出来,我们就放你过去。否则的话,哼哼!”
“否则如何?我有钱啊,就是不给。”白书杰身子一抖,口袋里的五十块大洋叮铃哐啷乱响,这才接口笑道:“你们连切口都没有念完,我才不给钱。”
“切口,什么切口?”拿着别把子的家伙茫然不知所云。
“大哥,就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拿着火铳的家伙懊恼地说道:“刚才一着急,我就忘了。”
“好了,不和你们开玩笑了。”白书杰抽出双手,亮出手掌心的梅花镖对两人说道:“我看兄弟们并不是地道的胡子,不然的话,你们还有机会站着和我说话吗?”
说道这里,白书杰双手一扬,两道白光闪过,那两个家伙的右脚尖的地面上,就各钉着一枚梅花镖。
“怎么样?如果我刚才不和你们废话,直接冲着你们的脖子或者是脑袋,你们觉得会如何?”白书杰缓步上前,俯身拔出梅花镖,这才接着说道:“说吧,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直到这时,那两个领头的家伙才反应过来。把手中的枪往地上一扔,噗通、噗通跪倒在白书杰的面前说道:“不瞒大哥,俺们根本不是胡子,而是从千金寨逃出来的苦力。因为没有钱吃饭,又不敢到集镇上去找工做,所以才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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