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腐蚀

一阵风吹过，我感到身体发凉，就把凌欣搂入怀中，她没有反抗，反而默默地迎合着我。我感到了特有的温暖，任由夜风吹在我们身上，我闭上眼睛，疲惫的我感到非常困倦，我想睡了……睡了……

我又梦到了宰猪场。这里很大，很潮湿，散发着一股肉腥味。我还是一个人往里走去，四周的铁钩子上挂着的……这是我反胃的东西，我吐了出来。铁钩上挂着的不是屠宰完的牲畜，而是——人。我看到了老吴，他的脖子吊在钩子上，肚子被掏空了，留下零星的肉和森森肋骨。他旁边的钩子上挂着他老伴的脑袋，她的身体吊在另一边。紧接着我又看到了凌欣的尸体和我的脑袋……不，这不可能，我无力地跪在流着鲜血的地板上，地板上散落着头皮和头发。远处突然冲出了两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狼狗，它们一边叫着一边扑向我，我想站起来，但是，我怎么也站不起来，两只狗已经咬住了我的手……

“你们看，这里有两个人。”一阵隐隐约约的声音传入了我耳朵，接着有人拍了拍我。

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到了几个穿黑色紧身衣的人将我和凌欣围在一起。

“你们……”我叫醒了趴在我身上的凌欣。

“要不要把他们带走？”一个人说道。

“不用。”最前面的男子说道，他摘下面罩，在手电筒的灯光下，露出一张留着长发的脸。

“可是老大说让我们……”一旁的男子话还没说完，就被长发男子打断了。

“老大是针对寄琦的，不要连累无辜的人。”长发男子蹲下来，一脸微笑地看着我们，说道：“能向你们打听一点事吗？”

吴玄的人肯定没有什么好事情，我本来不想理他的，但看在他还算有点诚意的面子上，我点点头。

“有没有见过一个戴着面具的屠夫？”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拿着屠刀，戴着牛头面具的人，这个人不是宰师又是谁？

“见过。”凌欣抢先说道。

“他在哪？”男子非常感兴趣地说道。

“他在村里的综合大楼，现在不知道他在哪？”

我一句话都没说，听着凌欣讲话。我在想他们下一步到底想干什么？

“谢谢。”男子起身想要离开，却又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并对他后面的人说道：“给这位先生处理一下伤口。”随后，两三个人来到我手边，拿出医药箱，帮我的伤口都消毒完后，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他们十几个人就离开了。

“吴玄的人都到底在干什么？”这又是什么情况？我现在满脑都是大大的问号。

“这样不好吗？”凌欣说道。

“好是好，我只是在担心这是不是一个更大的阴谋？他们是吴玄的人，处处在针对宇琦，宇琦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我看看手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啊！”一阵惨叫声从远处传来，我的心“咯噔”一跳，睡意全无。我慢慢站起来，凌欣马上扶着我：“你行吗？”

我摆摆手，示意自己没关系。尽管我身受重伤，可走路我还是可以的，于是，凌欣扶着我往声音的来源走去。

惨叫声连续不断地响着，凌欣劝我不要再走了，我再一次回绝了她，因为我自己的好奇心真的太强了。我们两人往山上走去，惨叫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只见一旁的树林中有几丝蓝光闪过，蓝光夹杂着“嗖嗖”声划过空气，就像密密麻麻的蓝色雨点般击落在我视线中的每个角落，它的消失就有一声惨叫，接着又是密密麻麻的雨点。

离它们又近了一点，我才发现丛林里倒着几个穿紧身衣的人，他们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着蓝色的亮点。我和凌欣躲在一块石头后面，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蓝点飞来飞去，穿紧身衣的人们一个又一个倒下，惨叫声一阵又一阵响起，我突然有些同情起吴玄的这帮人。

待一切都平息后，我走出挡着这块石头，被凌欣一把拉住。她小声地对我说：“别去。”

我将她的手移开，对她说：“没关系的。”谁知她又拉住了我，无奈我们又等了近十分钟。

摸索着这些草木，我们小心翼翼地前进，走进横尸遍地的树林，有些尸体的脖子还泛丰蓝光。我握着手电筒，到底要不要开手电筒呢？如果开了，我会不会也会变成他们一样呢？握着的手已经出汗了，凌欣看看我，又看看我手上的手电筒，她拿过我的手电筒，率先打开了，我一惊，你不要命了吗？不过后果没我想得那么糟糕，一切都是风平浪静，周围是无尽的寂静。

我拿过手电筒，往地上一照，丛中全是倒着的紧身衣人，足足有二三十人，这些并不是刚才为我包扎伤口的那波人，而是另一波人，他们全都是陌生的面孔。这些可怜的人都停止了呼吸，每个倒地的人的脖子上都被十厘米长的箭击中，这些箭的尾部有着还没完全熄灭的蓝光。

“这些是箭吗？怎么这么小？”凌欣问道。她一定觉得这很新奇，毕竟一个都市白领几乎接触不到这些东西，而我就不一样了，和宇琦走得近了，一些暗器还是能叫得出名的，像眼前这些箭，其实就是弩。

“是不是箭，不能肯定，你就当它是箭吧，箭和弩差不多就是一种东西。”我拔出遗留在地面上的箭，它比我想象中的弩这种东西射出来的要小很多，它很热，显然当时射出来的温度是很高的，现在已经慢慢冷却掉了。

“现在应该没人会用弓箭来杀人了吧？”凌欣问道。

“我觉得这就是弩。”我望向四周，又看了看头顶，这些除了树还是树的地方，根本看不出什么。“我们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我拉着凌欣慢慢往前面走去。凌欣看着这些尸体，什么都没说，跟着我往前走去。

我感到拿在手上的箭开始发烫，越来越热，最后越出了我能忍受的温度，我不得不把它扔在地上，我见到了我从未见过的一幕。只见这些箭一点一点变红，变成了刺眼的红色，然后突然“砰”一声，箭自己炸掉了，留下了一些发着绿光的液体，所有箭都一样，尸体脖子开始一点点被绿色的液体腐蚀，直到脑袋与身体分离。

我合不上嘴巴，幸好我们已经逃开了，没沾上这些液体，否则……我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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