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逐渐远去,街头倒着几具流血的尸体,有个中弹的帮派分子一时没死,有一声没一声地呻吟着,有个孩子从窗口探出了身子,好奇的打量着,但立刻有个大手把他揪了回去,呯一声关上了窗。
一辆小厢卡飞快地开了过来,跳下几个人,飞快地抬起一具尸体,扔进后车厢,他们还想抬另外几具尸体,但附近的枪声再一次密集起来,而且有向这个街头转移的趋势。
开车的司机探出头来,冲着其中一个抬尸人急促地道:“小宋快走!有的是机会!”那是中文!
小厢卡的轮胎刺耳地打着滑,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一头窜进了另一条巷子,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这条街上没有人看到有几个古怪的人抢走了一具尸体。
陈早挺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淅洌洌的小雨,轻叹一口气:“这就是巴黎啊,浪漫之都,我曾经向往过携着爱人的手在雨中漫步,可是昨晚在街头踩了一脚狗屎后,什么浪漫的心情都没有了。见鬼,这巴黎街头怎么这样多狗屎啊!”
“大作家,你不知道巴黎又有一个名称叫狗屎之都吗?连土生土长的巴黎人都抱怨街头的卫生呢,你可就别在那儿感怀你已逝的青春岁月了。”谢玲在客厅的桌子上摆弄着器材,一边笑道,“--嗯,他们来了,有信号了。”
陈早挺其实已经隔着窗户看到了,一辆小厢式车开进了对面旅馆的后院里,副驾驶走下一个人,正是宋武军,而开车的是金志田,后车门打开了,又跳下两个人,这两个人都是经过调查,发现曾经被宋武军的爱心车队救助过的宁波市民。
宋武军和两个伙伴一起从后车厢里抬出了一个袋子,进了旅馆的后门,金志田下了车后,左右打量了一下,也进了旅馆。
陈早挺摇摇头:“我虽然是潜艇兵出身的,这算是第一次搞情报工作,可宋武军、金志田这些人的手法也太糙了一点,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啊,一点保密意识都没有。谢玲啊,你是没看见,他们刚才又抬进来一具尸体,那裹尸布上还沾着血迹呢。”
谢玲温柔地一笑,虽然灵体对陆明光和王比安表示并不需要对宋武军等灵体展开任何行动,他们会自行返回王比安身边,但陆明光毕竟是不能放心。因此,派陈早挺和她以夫妻的名义赶赴巴黎,就近监控宋武军等灵体,随时等候命令。
谢玲也是老情报人员了,装啥像啥,现在虽然室内只有陈早挺和她两人,她依然完美地扮演着自己妻子的角色,温婉地道:“王比安曾经推论过,灵体是从被夺舍者大脑中提取记忆的,宋武军是个富二代,生前喜欢玩车、驴行,金志田在商业上倒是有些天赋,但对情报工作却是一窃不通,剩下的柳欢欢和其他那些人都是实打实的小市民,就算是灵体提取了他们所有的记忆,在情报工作上依然是个小白。”
“不过,那金志田想来法国弄新鲜的尸体,倒也算是别出心裁。你看就这几天,他们几个人生地不熟的外人,已经在巴黎街头弄到这样多的新鲜尸体了--吸毒而死的,中枪的,酒精中毒的,黑帮斗殴的,不一而足啊。不过,巴黎的黑帮忙着买卖D品、给支女拉皮-条、销脏、盗窃、抢车--根本没人会想到一群种花家人不远万里而来,就是专门为了捡新鲜尸体的。”
陈早挺冷笑了一声:“早听说欧洲已经衰弱了,不到地儿还真不知道衰弱得这样快--这巴黎除了富人区能得到充足的警力保护外,其他地区尤其是少数族地区早就已经被黑帮统治了,要多乱有多乱。宋武军和金志田他们在甬城市很难弄到新鲜尸体,所以干脆跑到巴黎来,还真是找对门了。”
谢玲叹了口气:“可怜了我们种花家的侨民,一向奉公守法,勤劳致富,如今却成了黑帮眼里的肥肉。种花家人的个性又不太张扬,参与政-治热情不高,很少有人参选,也不喜欢玩枪,只是一味寄希望于当地警察良心大发,能更多关注他们的安全,相比之下,棒子和越猴子倒是敢于自己武装起来和黑帮斗。我这几天看着,宋武军他们抬回来的尸体中,倒有好几个是黑头发黄皮肤的华人,可怜啊,千方百计掏出毕生积蓄移民,却成了他乡之鬼。”
谢玲正在盯着屏幕,她早已经在宋武军等人住的旅馆内部装上了监听监视器材,自从有了金龙电池后,这些设备可以做得更小,发射功率也更大,获得的监视图像都接近高清质量了。监听监视设备在感应到人体活动后,就自行启动。
陈早挺从窗口处转了过来,站在谢玲身边一起盯着屏幕--一个大套间的门开了,宋武军、金志田等人抬着尸体一涌而入。
金志田打开了裹尸布,露出了里面一个白人青年男性的尸体,他的身上中了好几处枪伤,还在泊泊的流着血。
宋武军冲着白人青年俯下了身,好似亲吻一般,陈早挺和谢玲情不自禁闭住了呼吸,他们不止一次看到这一幕,这应该就是灵体所谓的“生殖”--也就是无性分裂了,但是他们什么也看不到,只有王比安在夺舍合体时,才能看到所谓的“白色无形发光体”。
白人青年突然睁开了眼,呼一下坐了起来,金志田满意地点点头,拍了拍白人青年的肩膀,说了几句法语--宋总的企业生意遍布全球,金志田会几句简短的英语、法语、俄语,然后白人青年却呆怔地注视着他,并没有任何回应。
宋武军道:“怎么又是这样?在这里我们虽然能找到不少新鲜的尸体,但是复活后每个人都呆呆傻傻的,远不如我们在国内复活的效果好。这样子这些人可没法跟着我们回国内。”
金志田仔细观查着白人青年,也疑惑地摇了摇头,在隔壁的房间,还有类似的七个复活的人,但是无一例外,都傻头傻脑的,根本没法独立活动。以至于金志田都有些怀疑,难道这夺舍合体也存在水土不服的问题?
金志田道:“再观察一段时间吧,也许这和人种有关,灵体更适合与种花家人合体,可能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
宋武军却摇了摇头:“不。我不想再留在法国了,我要回家。老金,我让你订的飞机票你订好了吗?”
金志田点点头:“是的,早就订好了,不过你真的打算就这样回国?在巴黎可是有很多新鲜的尸体啊,可比在国内容易得手。”金志田倒似在讨论某种货源一样,语气平谈。
宋武军却断然道:“不,回国!我有种感觉,一定要回国!我们出来太久了,离开太久了!”
金志田一怔:“什么?我们离开什么太久了?”
宋武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离开太久了,一定要赶紧回去!否则会出事!我无法控制的大事!”
金志田露齿一笑:“能有什么事?我们都是不死之身--”
金志田的话音未落,突然从隔壁房间里传来年扑嗵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摔倒了,紧接着,传来几个同伴的呼声:“柳欢欢,柳欢欢,你怎么了?”
宋武军和金志田冲进了隔壁的房间,这个房间里面没有床、沙发等一应家具,地上铺着厚厚的床垫,七个人或躺或坐在那儿,有的朝天喃喃自语,有的啃着自己的指甲,还有的不停流着口水--这就是宋武军等人前段时间“捡”来的尸体了,他们虽然复活了但显然状态不佳,根本没有独立活动的能力,更不要说如同金志田那样出谋划策,独挡一面了。
宋武军并没有留意那些活死人,他一眼看到柳欢欢紧闭双眼躺在地上,旁边几个一起从甬城来的同伴正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柳欢欢只不过是个单身母亲,没有什么一技之长,此次巴黎之行也没有外出行动,只是在旅馆里打扫卫生,或者给同伴和新复活的人弄点吃的,其实就是个小保姆。她突然昏迷倒地,实在是古怪到了极点。
宋武军把柳欢欢抱在怀里,如同她当初在机场遭遇车祸时一样,柳欢欢缓缓睁开了眼睛,喃喃道:“我、我这是在哪里?我应该在机场停车场啊。啊,孩子,我的孩子,小心汽车!啊,痛!好痛啊!”
柳欢欢突然喷出一口血来,血溅到了宋武军身上,宋武军断然道:“回国!立刻回国!”
金志田皱眉道:“小军,这就是你要回国的理由吗?柳欢欢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宋武军道:“我不知道!我告诉过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必须立刻回国,回到那人身边,要不然,我们每个人都会像柳欢欢一样!”
金志田看着惨呼吐血胡言乱语的柳欢欢,再不迟疑,立刻拔打电话,将原本已经预订好的机票改签到最近一个航班,甚至为此付出了不菲的经济代价也不惜。
宋武军、金志田等人说走就走,这时,柳欢欢突然又安静下来,双目紧闭,一个劲喃喃着:“回去,回去。”金志田匆匆给柳欢欢擦了把脸,抹去脸上的血迹,又换了身新衣服,这才由伙伴们半扶半架着她,匆匆出了门。
大套房内,只留下那八名死而复生的人。
隔壁的旅店内,陈早挺和谢玲面面相觑,宋武军、柳欢欢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为何这样迫不及待要回国内?难道这一切真的和王比安有关?
谢玲断然道:“走!我们也回国!和宋武军他们搭同一班飞机!”
陈早挺一指屏幕里那八个人:“他们怎么办?这些人身上应该也存在灵体。我们不能任他们流落在外。”
谢玲皱眉道:“这些人都是巴黎人,拥有高卢鸡国籍,我们是不可能轻易带走他们的,只能向陆明光打报告,让他另行派人处理这件事了。该死,宋武军和金志田可给咱们捅了个大漏子,他们倒好,一拍屁股走了,还得我们来擦屁股。”
这时,旅店的服务员匆匆走了进来,打算打扫退房后的房间,他立刻看到了那八个古怪的人,同样也看到他们身上的血迹,这个机灵的小伙子马上退了出来,只当什么都没看到。
那八个死而复生的巴黎人在宋武军和金志田离开后,显得烦燥不安,坐立不宁,他们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在房间里乱转,不知不觉中离开了旅馆,流落到了街头。
从此后,巴黎街头里又多了一群流浪汉,他们神情呆滞,不擅长和人交流,也不象普通流浪汉那样乞讨,看到吃的就会上前抢,无论是垃圾桶里的餐厨残渣,还是行人拿在手里的食物,只不过他们八人成群,身体强壮,虽然招来人们的怒骂声,却也没人敢反抗他们。
巴黎街头更流传着一种说法,说这群流浪汉会中国功夫,曾经有黑帮因为被他们撞破了毒-品交易,恼羞成怒下拔枪就射,可没想到,这群流浪汉居然避开了子弹,冲上去活生生打死了四个毒贩,剩下的毒贩一哄而散--不过另一种说法是毒贩击中了流浪汉们,但流浪汉们根本不为所动,就如同有着种花家传说中的金钟罩铁布衫一样。
总之,“种花帮”的名声就这样渐渐传开了--“种花帮”之名来于这八个流浪汉拥有传说中的“功夫”。此外,这八个流浪汉喜欢呆在种花人聚集的社区,吃种花家美食,但因为他们的存在,也让社区安全了不少,有些善良的种花人会主动向他们提供食物甚至住处。
不知不觉间,有一帮人聚集在了种花帮身边,都是些穷人、无家可归者、失业的白领,尊“种花帮”的八个流浪汉为头领,八个头领虽然行为呆傻,但胜在能打敢拼,别的帮派轻易不敢招惹他们,再加上手下一帮三教九流的人辅助,还真闯出了不小的地盘,隐隐成了巴黎的一霸。
宋武军和金志田根本不在意自己在巴黎惹出了一堆麻烦,他们只有一个念头--回家!但何为家,他们自己心里也不清楚。宋武军一行人顺利过了机场安检--柳欢欢的异常似乎控制住了,不再呼痛吐血,只是神情有些呆滞,在接受安检官员盘问时一声不吭,幸好金志田帮她搪塞了几句。
陈早挺和谢玲一直跟在宋武军等人身后,一起上了飞机,当飞机呼啸升空时,两人长长松了口气--这帮子灵体总算返国了,幸好他们没在国外闹出什么不堪收拾的事来--好吧,那八个死而复生的白人让陆明光头痛去吧。
不提旅途劳顿,航班在国内某国际机场降落,宋武军等人再次搭乘飞机,这一次,是飞往离沙漠之城种子岛最近的一个国内机场,陈早挺和谢玲对视了一眼,谢玲耸了耸肩:“看样子,老陆该安排一下迎接客人了。”
飞机在空中平稳地飞行着,空姐正在分发餐饮,突然,机舱里传来一阵尖叫声:“血!她在吐血!”
乘客们一阵纷乱,有人往后躲,有人往前凑,还有人打开手机拍摄,几个空姐也抢了过来,一眼看到一个秀气的女子正在座椅上挣扎,嘴里鼻子里不断涌出鲜血,她身边的一个男乘客正用睡觉用的小毛毯不断擦鲜血。
空姐们也着慌了,幸好她们都接受过危机处理的训练,一个空姐忙帮那男乘客企图止住女子吐血,另一个空姐通过舱内广播询问机上有没有医生,协助救助病人。
机上还真有一个医生,他匆匆穿过机舱拥挤的人群,对那女子进行了粗略的检查,顿时脸色大变:“怎么回事?!这样危重的伤员你们是怎么让她上飞机的!她的肋骨断了好几根,有可能内脏都受伤了!谁是她的家属?!你们这样做根本就是在谋杀!”
旁边的空姐惊讶地道:“医生,你会不会搞错了?我亲眼看着这位女士上的飞机,她行动起来和平常人一样利落,根本不像重伤的样子!”
医生皱眉道:“我是个外科大夫,行医十多年了,这种伤我要是看不出来,直接回医学院吧!这位女士分明遭遇了一场严重的车祸--咦,奇怪,这些伤痕不是新的,似乎有些时候了,难道这车祸不是最近发生的?这不可能!无论谁身上有了这样重的伤,都会卧床不起的!更不要说自行上飞机了--”
坐在机舱尾部的陈早挺和谢玲对视了一眼,知道自己必须介入了,不然的话,那位好心又多嘴的医生不知还会发现多少匪夷所思的事来。
陈早挺闪进了机舱尾部的空服人员工作舱,摸出了一个证件,不一会儿,飞机上突然响起机长的声音:“各位乘客,因机上旅客急病,我们将在最近的机场降落。”
与此同时,随机的安全员和几个空姐一起,把正在吐血的女子抬到了后舱,医生想跟着进来,却被板着脸的安全员给挡住了,急得那医生直跳脚:“你们这样胡乱搬动伤员会进一步加重她的伤势的!让我进去!”
安全员充耳不闻,只是警告医生,如果他再敢强行冲进后舱,就要把他以违反航空器安全的名义给拷起来了。
二十分钟后,飞机在一个沙漠中的小机场降落,那机场极简陋,甚至连标识都没有,不过机上的乘客根本没人在意这个,他们正围着空姐抱怨着自己的行程被耽误了,幸运的是,机长承诺,在运伤员下机后,会以最快速度飞往原定航站,保证大家不会延误。
浑身沾满血的女子被抬下了飞机,不过此时她已经停止吐血,奇怪的是,另外还有20多名乘客也下了飞机,那些乘客正是宋武军一行,谢玲趁乱在宋武军耳边吐出了“王比安”三字,宋武军等人就如幼儿院的孩子一样听话。
当飞机再次滑行时,机舱内别的乘客们欢呼成一片,只有那个热心的医生还在生闷气,他隔着舷窗看到,航站楼那儿有几辆车飞快地开了过来,显然是接伤员的,可是,真见鬼了,为什么没有看到救护车啊?机长不应该提前通知当地的医院前来急救的吗?从航站楼飞驶而来的只是几辆普通的中巴车!
在医生疑惑的目光中,飞机腾空而起,很快就将一座沙漠之中的小城甩在了身后,今天这起突发事件,也许会出现在几个乘客的朋友圈里,但并不会闹出多大的动静,在航班上有人突然发病并不少见,只不过是件航空公司给自己脸上贴金的好人好事,哪有明星出轨小三撕逼来得好看。
宋武军、金志田一行人站在空荡荡的机场上,这座机场根本看不到别的航班,但是全封闭的机库倒是不少,机库内隐隐有灯光透出来。
随着几辆中巴车越开越近,宋武军突然情不自禁往前走了几步,同样,金志田也跟了上去,就在这时,躺在担架上的柳欢欢也自行爬了起来,迎向中巴车。
中巴车还没有停稳,一个并不高大的身影跳下了车,脸上挂着开朗的笑,不是王比安又是谁?他冲着宋武军等人点了点头,如同熟人一样打着招呼:“来了?”
宋武军走到王比安身边,金志田走到王比安身边,柳欢欢走到王比安身边,所有的死而复生者走到王比安身边,齐声道:“我们来了。”
陈早挺和谢玲看着这一幕,不知该如何是好,事到如今,一切已经再明确不过了,灵体和王比安有着某种莫名的联系,当灵体离开王比安太远,时间太长时,死而复生的肉体就会产生问题,如柳欢欢甚至隐隐出现原主意识觉醒的现象,宋武军也是坐立不安,在某种神秘力量的招唤下,灵体们自行回到了王比安身边。
就如同,王比安是他们的父!他们的神!他们的太阳!
这天晚上,王比安正在沉睡,突然清醒过来,当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小张实验室的床上,是夺舍合体!
王比安听到了灵体的声音:“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是很抱歉,我真的无法回答你。”
王比安耸耸肩膀:“我知道我知道,你失忆了。不过你知道吗?玩失忆这个桥段很无聊啊,在网络小说里,穿越者为了不被新世界的人们发现自己的秘密,总是喜欢玩失忆啊,然后慢慢地改变自己所处的周边环境,直到最后称王称霸。”
灵体道:“我是真的失忆了。事实上,我比你们还迫切地想找回自己的记忆。也许,这和我们整个种族有关,也和我们的冰火世界有关。”
王比安立刻道:“什么‘我们的冰火世界’,是我们的冰火世界!是种花家的冰火世界!自从老子在小岛怪兽上插上五星红旗后,冰火世界就是我们的了!”
灵体道:“你们种花人真是有趣,对土地有着如此刻骨铭心的眷恋。其实对我们灵体而言,在夺舍之前,根本不需要任何资源也能生存,所以,对于冰火世界的归属,我们用不着在此争论。正如上级领导送我们的手写--求同存异。目前我们的目标还是一致的,探寻冰火世界的秘密。”
王比安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突然问道:“如果你和老李,离开我和林薇很长时间,是不是也会如同宋武军、柳欢欢一样出现异常?”
灵体道:“我不知道,你可以试试。”
王比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才不试呢,上次你和老李脱离我的控制,结果就无性生殖整出了宋武军一帮人来,现在宋武军在巴黎搞出来的八个洋白痴还在让陆明光头痛呢,我可再也不会让你们离开我的身边了。什么时候我带着你们穿越回冰火世界才是正经。”
灵体轻声细语道:“无论是在地球种花家,还是在冰火世界,我们都追随你,接受你合体的指令。”
王比安风一样冲进了陆明光的办公室:“老陆,死啦死啦!我老爸要来看我了!”他的手里挥舞着手机,手机上有条短信,正是他的父亲发的,告诉他自己既将来J城,上面还有具体的航班信息。
陆明光并没有如王比安那样失态,事实上王比安父亲赴J全程在他掌握之中,甬城的情报人员已经动用了各种关系来拖延王比安父亲的行程,包括让他的单位突然通知其加班,航班临时取消,但是最后王路依然还是成行了。
唯一的好消息是,王比安的母亲临时接到了J城一家教育期刊的约稿,请她写一篇论文,时间太紧,家里的小黑又突然拉肚子--这自然是隔壁“邻居”干的好事--她实在走不出。
王比安在陆明光面前打着转,苦着脸道:“老陆你说怎么办?我根本不可能去见我家老头子的啊!万一我和他在一起时突然穿越了怎么办?可不把我家老头子给坑惨了?!虽然冰火世界如今已经有了华龙一号基地,可依然危险万分,我家老头子有个好歹可怎么办?更要命的是,万一他没法跟着我穿越回地球,难道要让他在冰火世界呆一辈子?那我可怎么向老妈交待啊?!”
陆明光也一阵头痛,他担心的事比王比安更多,王比安心里只有他家老头子,可如果他真的在和父亲相聚时穿越,那在他身边被卷入的普通市民可怎么办?
根据针对王比安父母窃听得到情报,王路还想着和儿子一起逛逛天安门、故宫、长城--那些地方可都是中外旅客扎堆的,如果穿越发生,那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就会暴露于天下!
毫无疑问,全世界肯定会联合起来逼迫种花家交出穿越的秘密,交出王比安,种花家虽然提前布局穿越大业,也从冰火世界得到了不少好处,类似金龙电池等推动了种花家不少行业的进步,但其总体实力还无法和整个世界对抗。
然而如果把王比安交出去,或者让全世界其他各国都参与穿越,别的国家倒也罢了,白头鹰在科技方面的底子还是很厚实的,它必定会奋起直追,甚至后来居上。那种花家可真成了为他人做嫁衣了。
陆明光沉声道:“王比安,你别着急,我们已经不可能阻止你父亲到J城了,但是,接下来我们将举行一场演出,一场盛大的演出,既然是演出,当然有男女主角和配角,你,王比安就是男主角。”
王比安瞠目结舌,半晌才道:“那谁是女主角?”
陆明光哈哈一笑:“当然是林薇。”
王比安的父亲王路坐在飞机的头等舱里,正埋着头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上写文章,他最近和铁血网站签了约,新开了个马甲创作新书,点击量不错,每天能有小五千。
不过写网络小说只是他的爱好,真正赚钱的是他的儿童小说,此前,他花七天时间写了本八万字的童话,销售量短短一年就有十万册,也算是小赚了一笔。
空姐款步走了过来:“先生,要酒水吗?”
王路抬头笑道:“谢谢,我不喝酒,就矿泉水好了。”
王路一边小口抿着清凉的依云矿泉水,一边想着,自己近来运气不错,坐飞机时订的是经济舱,结果一上飞机空姐就说头等舱空着,可以免费给自己升舱,嘿,自己也没少坐飞机,但坐头等舱还是第一次。不过奇怪的是,头等舱里只有自己一个,其他的座位依然空着,空姐却再没有给别的乘客提舱。
王路享受了一会儿头等舱的电子设备就失去了兴趣,他又不是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多少有些见识,头等舱也不过如此,最大的好处也就是宽敞一些,但再宽敞也没家里的沙发舒服啊,转而打开笔记本写起小说来。
不一会儿,空姐柔声提醒乘客收起电子产品和小桌板,飞机开始下降。王路收起笔记本,探头看了下舷窗外,下面正是J城国际机场,王比安现在应该已经在机场等候了吧?这小子说过会来接机,还说会给自己一个惊喜,却又不明言,这小子,还藏着掖着呢。
想起儿子王比安,王路的心绪有些复杂,这个儿子打在娘胎里就没少让他操过心,出生时脐带绕颈,吓得老婆放弃了原打算的自产,肚皮上挨了一刀,自己还专门给他取了“比安”的名字,等到读书了,人虽然不笨,可就是不肯努力,再加上喜欢玩手机,偷偷拿压岁钱买手机带到学校玩,被自己砸了好几个还不收手,高考只剩下几个月了,还因为在学校玩手机差点背上处分,当时气得自己把这小子嘴巴都打出血来了。
勉强考上了一个二流大学,读书依然不上心,中游荡荡,正当王路和老婆发愁王比安毕了业怎么找工作,讨老婆时,王比安居然进了什么国家重点研究项目!
当时身在泰国旅游的王路直接就蒙圈了,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货色他还不知道吗?年纪轻轻的,哪有资格参与什么国家项目啊?
但王比安又不似作假,经常会发一些他和同事们工作的照片来--自然是陆明光手下的专家P的--自己给学校打过电话,学校也说王比安参与了某项研究工作,工作成绩直接算成学分,完全能够顺利毕业,甚至有可能就此在J城安家落户。
王路记得自己当时拿着手机只想着一件事--这J城居大不易,自己那点养老的本钱给王比安在J城买结婚房还不够首付的,就算是把宁波原本给王比安准备的婚房给卖了,可J城的房价少说是宁波的四倍,也置换不了好房子啊。
话虽如此说,但儿子有长进每个做父亲的都打心眼里高兴,王路突然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和王比安见面时,该说什么好,自己混了大半辈子,也没搞过什么国家级重点项目啊--这次见到儿子,一定要好好问问他,到底在从事什么工作?年轻人嘛,不要怕辛苦,不要怕赚不到钱,就算是工资少了点也没关系,老爸用稿费补助你,总之,要趁着年轻,有干劲,做点事业出来--
王路正在天马行空,飞机已经稳稳停住了,空姐温柔地笑着:“先生,下飞机请慢行。”唉,这头等舱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以前在经济舱,下飞机就要等老半天呢。
王路拎着行李出了机舱门,这才发现飞机并没有停在主航站楼的舷梯口,而是在一个较偏僻的停机坪上,停在机舱门口的是一架车载简易舷梯。
王路以前也在这样的停机坪下过机,J城国际机场的繁忙是出了名的,并不是每架客机都能靠上主航站楼,需要接泊车接送,嘿,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接泊车来了。
王路跳上了接泊车,抢了个位子坐下,就在这时,接泊车突然关上了门,向前驶去,王路一怔:“唉,司机师傅,别的乘客还没上车呢。”然而司机理都没理他,只顾自己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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