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第一章《暮色流光》

青禾市的晚霞染红了梧桐大道，林夏骑着二手自行车穿过斑驳树影。车筐里装着刚从布料市场淘来的零碎缎面，后座捆着两匹素色亚麻。工作室的玻璃门映出她额角的薄汗，门上"萤火工作室"的霓虹灯管缺了三点笔画。

"小林，下午邮局送来个包裹。"隔壁花店老板娘探出身，递来缠着麻绳的牛皮纸盒。林夏道谢时瞥见对方围裙上的墨竹刺绣，那是上个月她帮忙设计的员工制服。

剪刀划开陈旧的封箱胶带，细碎的干花瓣从夹层簌簌飘落。靛蓝绸布包裹的日记本泛着檀香，扉页钢笔字洇着岁月："1932年秋，雪清记于沪上"。一张泛黄照片滑落——穿月白旗袍的女子倚着西式露台，领口盘扣缀着珍珠，裙摆金线绣着振翅的鹤。

手机突然震动，弹出工作室合伙人周瑶的语音："夏夏，永旺商场的橱窗设计被退稿了。他们总监说...说我们的国风系列太像寿衣。"林夏的指尖抚过照片上精致的刺绣，听见玻璃门外雨打梧桐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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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霓裳残片》

暴雨冲刷着青石巷，林夏躲进挂着"墨韵斋"木匾的骑楼。铜铃叮咚，檀香混着霉味扑面而来。玻璃柜里陈列着残缺的珐琅怀表、褪色的月份牌，最深处立着个人台模特，身上旗袍的云肩已褪成茶色。

"那是三十年代最时兴的玻璃纱衬里。"苍老声音从博古架后传来，白发老人握着鸡毛掸子现身，"小姑娘躲雨就随便看，别碰展柜里的戏服就行。"

林夏的视线黏在旗袍腰间的缠枝莲纹上："这针法...是苏绣的套针接参针？"

老人浑浊的眼睛突然清明："现在年轻人还懂这个？"他打开防尘罩，露出旗袍开裂的里衬，"当年沪上最有名的裁缝铺'云想衣'，给影星周璇做过十二件霓裳羽衣。"

雨声中，老人讲述起旗袍主人苏雪清的故事。留洋归来的富家小姐变卖嫁妆开裁缝铺，在战火中为流离失所的绣娘们撑起庇护所。林夏摸到内衬暗袋里硬物——半枚翡翠胸针，刻着"清"字篆文。

#：第三章《时空褶皱》

午夜的工作室亮着孤灯，林夏将旗袍残片铺在裁衣台上。激光尺扫描出的纹样在电脑屏旋转，与苏雪清日记里的设计图渐渐重叠。她揉着酸痛的脖颈起身倒咖啡，转身时踢翻了颜料桶。

靛蓝墨汁漫过木地板，浸湿了摊开的日记本。林夏慌忙擦拭，却发现1927年3月15日的日记浮现出新字迹："今日收到巴黎寄来的新式裁剪图，与张师傅研究整日，终将西式公主线与中式平裁结合......"

窗外月光突然大亮，缝纫机竟自行运转起来。林夏看见虚空中浮现一双戴着翡翠戒指的手，正在给旗袍镶滚边。当她伸手触碰时，缝纫机针突然断裂，扎破指尖。血珠滴在日记本上，那双手的主人转过头——正是照片里的苏雪清。

晨光刺破云层时，林夏在裁衣台前惊醒。原本残缺的缠枝莲纹完整绽放在雪纺面料上，缝纫机里卡着半根孔雀羽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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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荆棘王冠》

"这是给殡仪馆设计的寿衣系列吗？"商场总监将设计稿甩在会议桌上。周瑶涨红了脸想要争辩，被林夏按住手腕。落地窗外，巨幅广告屏正播放国际品牌的新品发布会，模特穿着解构主义旗袍走过T台。

回程地铁上，周瑶盯着手机银行余额："房东又来催房租了。要不我们接些淘宝爆款......"

"还记得毕业展那天吗？"林夏摩挲着背包上的萤火虫挂件，"你说要做出能在博物馆展出的日常服饰。"车厢灯光忽明忽暗，周瑶看见好友眼底跳动的光，像极了她们熬夜做毕设时的模样。

深夜，林夏翻出苏雪清抗战时期的设计图。空袭警报声中绘制的旗袍，在腰线处设计成可快速解开的安全带样式。她抓起炭笔在草图上疾书，东方盘扣与西式束腰结合，水墨渐变撞色朋克铆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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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暴雨霓虹》

老戏台前的梧桐树下支起临时天棚，林夏将最后一件样衣挂上移动衣架。陆川调整着三脚架角度："你确定要在台风天办露天秀？"

"天气预报说暴雨八点才来。"林夏给模特整理腰间流苏，"这些设计只有在雨夜里才有灵魂。"她没说出后半句——就像1937年苏雪清在防空洞举办的旗袍展。

首套改良马面裙登场时，雨滴砸在透明亚克力伞面上。围观人群正要散去，闪电突然劈亮夜空。暴雨中的真丝面料泛着粼粼波光，数码印花在雨水浸润下显现出隐藏的敦煌飞天纹样。

陆川的镜头追着在雨中起舞的模特，直播观看人数瞬间破万。林夏抹去眼前的雨水，恍惚看见观众席有位穿月白旗袍的女子在鼓掌。她转身时，别在衣领的翡翠胸针闪过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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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惊鸿照影》

"这是你要的民国戏服资料。"陈墨将檀木匣推过柜台。林夏展开泛黄的戏单，指尖停在《游园惊梦》的服装设计稿上。水袖改成的披帛造型，令她想起陆川拍的雨幕长曝光照片。

古戏楼改建的茶室里，陆川调试着环形补光灯："上次直播带来的订单，够交半年房租了吧？"林夏正给模特佩戴改良点翠头面，闻言笑道："陈爷爷说顶楼阁楼有箱百年戏服，要不要......"

撬开生锈铜锁的瞬间，沉香扑面。最上层是件茜素红帔风，里衬密密麻麻缝着上百个暗袋。林夏抽出张泛脆的纸，竟是梅兰芳先生写给苏雪清的谢函，感谢她为《贵妃醉酒》设计可藏酒壶的戏服。

当模特旋转着渐变雪纺裙摆出场时，嵌在内层的金属丝折射出流光。陆川突然单膝跪地，镜头追着裙摆上的暗纹刺绣——百只形态各异的鹤，在走动间拼成完整的《千里江山图》。

---第七章《赝品风暴》

暴雨夜的工作室，林夏将最后一件"惊鸿系列"样衣装进防尘袋。陆川举着单反忽然皱眉："你觉不觉得衣领的盘扣有点眼熟？"镜头放大图档时，电脑弹窗跳出热搜头条——某国际品牌新品预告图上，赫然印着变形版的缠枝莲纹。

"他们连珠光面料的折角参数都照搬！"周瑶将平板摔在桌上，"这些设计只在我们内部服务器存过档！"

林夏摸着样衣上的刺绣，忽然想起两周前那场品牌交流会。穿香奈儿套装的混血总监曾抚摸这件样衣说："林小姐的设计让我想起祖母的旗袍。"当时对方小指的美甲闪过诡异反光。

古董店的铜铃在狂风中乱响。陈墨听完来龙去脉，从黄花梨柜底取出个雕花铁盒："这是雪清当年对付山寨作坊用的。"盒内躺着一卷显微胶片，1935年的《申报》剪报记录着"云想衣"专利维权案。发黄的律师函上，苏雪清用钢笔批注："纹样经纬线数可作呈堂证供。"

雨幕中，林夏抱紧铁盒奔向律师事务所。霓虹灯在她身后投射出细长影子，暗处有辆黑色轿车缓缓降下车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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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经纬密码》

司法鉴定所的紫外线灯下，真丝面料浮现出荧光数字。"每平方厘米112根经线，90根纬线。"老鉴定师推着眼镜，"这种特殊经纬密度，现代织机要改装才能实现。"

林夏想起苏雪清日记里的记载：当年为防伪，她在织布时掺入夜光蚕丝。此刻投影仪上，国际品牌的样布在同样检测下显出杂乱的108×87经纬结构。

"这是决定性证据！"律师兴奋地敲着键盘，"他们连防伪标记都抄错了......"

欢呼声未落，周瑶举着发颤的手机冲进来。直播间里，某网红正展示着"萤火工作室设计原稿"，发黄的图纸上赫然是林夏改良后的纹样。弹幕疯狂刷着"抄袭惯犯"。

林夏认出图纸边缘的茶渍——那是三日前她在古董店阁楼画图时，陈墨失手打翻紫砂壶留下的痕迹。监控视频显示，昨天闭店后有个戴渔夫帽的男人，用复刻钥匙打开了阁楼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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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双生火焰》

陆川将无人机悬停在古董店天井，热成像仪显示阁楼墙体有夹层。林夏按着苏雪清日记的提示，转动博古架上的青瓷瓶。尘封的暗室中央，两具人台模特穿着镜像对称的旗袍，月光透过气窗照亮她们领口的翡翠胸针。

"这才是真正的传世之作。"陈墨抚摸着左侧旗袍的接缝处，"雪清和她的双胞胎妹妹雪泠，当年用同一块布料做出截然不同的设计。"

泛黄的姐妹合影飘落。左侧的苏雪清穿着利落的箭袖旗袍，右侧的苏雪泠则是浪漫的荷叶边设计。照片背面写着："若见赝品横行，当取双生衣证之。"

林夏突然扯开冒牌设计图，在茶渍位置发现了微型摄像头残留的胶痕。当她将姐妹旗袍同时放入检测仪时，特殊频率的超声波唤醒了缝在衣角的声音胶片——1938年的姐妹争吵录音在暗室炸响。

"你非要给日本人做和服？"雪清的声音带着哭腔。

"只有这样才能保住绣娘们的命！"雪泠的咳嗽声混着枪响。

（因为每一章字数都不太够，所以拼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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