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梦记：透明边境

作者森晓：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作者森晓：今天不更新正文，我想记录一下我梦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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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影子，我盯着那些光线中漂浮的微小生物出神。它们像水母一样透明，拖着长长的发光触须，在阳光的河流中优雅游动。这些是只有我能看见的世界——一个漂浮在我们周围的微观宇宙。

"由纪！乌索普！再不出门就要迟到了！"爸爸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伴随着七岁的弟弟健太光脚跑过走廊的啪嗒声。

我合上生物课本，将最后一口味噌汤喝完。乌索普已经站在玄关处，正帮五岁的妹妹小葵整理歪掉的水手领。她今天穿着深蓝色的校服，头发上别着我上周从海边捡来的贝壳发卡。

"由纪姐姐，"小葵突然转向我，眼睛亮得出奇，"昨晚我梦见爸爸带我们去了一个全是玻璃房子的地方。"

我蹲下身与她平视："什么样的玻璃房子？"

"像水族馆一样..."她的手指在空中画着圆圈，"但是里面没有人，只有很多会发光的小鱼。"

乌索普的手突然搭上我的肩膀，我转头看见她茶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安。我们都知道小葵的梦往往不只是梦——她的异能是预知，就像爸爸一样。

校车喇叭在外面响起。爸爸站在门口，西装笔挺，手里拿着公文包和三个便当盒。他蹲下来依次亲吻我们的额头，这个习惯从他领养我们那天起就没变过。

"这个学期结束的夏天，"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我们会搬去海边的镇子。"

我和乌索普交换了一个眼神。从三年前被领养那天起，我们就跟着爸爸辗转于各个城市，但这次不一样。他说"海边的镇子"时，嘴角出现了那种特殊的弧度——就像他每次谈论那些我们听不懂的商业计划时一样。

学校的走廊永远漂浮着我最熟悉的浮游生物。玛丽常说我的眼睛是显微镜做的，因为我能看见那些连电子显微镜都难以捕捉的微小生命。它们在我周围形成彩色的漩涡，像一场永不停止的微型烟花秀。

"你的柜子又在发光。"玛丽戳了戳我的后背，她金色的辫子扫过我的脸颊，带着柠檬洗发水的味道。

我紧张地环顾四周，迅速打开储物柜。在层层教科书后面，那个玻璃罐正泛着柔和的蓝光。罐子里是我三个月前收集到的特殊浮游生物群落，它们构建了一个完整的微型生态系统——发光的藻类为透明的小虾提供养分，而水母状的生物则捕食那些小虾。

"这太危险了，"玛丽压低声音，"如果被老师发现你在养未知生物..."

"它们很温顺。"我轻轻摇晃罐子，一群针尖大小的银色生物立刻组成箭头的形状，指向教室方向，"看，它们记得第一节是生物课。"

乌索普突然出现在我们身后，她的指尖凝结着细小的水珠——这是她最近才显现的能力，控制空气中的水分。水珠顺着她的手指滑落，在接触到我的玻璃罐时，里面的生物突然全部变成了激动的粉红色。

"它们喜欢你。"我笑着说。

乌索普却皱起眉头："不，它们在害怕。"

放学后的生物实验室空无一人。我借着做值日的名义留下来，将今天新收集的样本放在显微镜下。空气中漂浮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金色颗粒，它们像微缩版的蒲公英种子，却带着海洋的咸腥味。

当第一粒金色浮游生物出现在镜头里时，我屏住了呼吸。它不像其他微生物那样随机游动，而是有意识地画着复杂的几何图形。更惊人的是，当我用手指轻敲培养皿时，它立刻改变了运动轨迹，仿佛能感知我的存在。

"找到有趣的东西了？"

我吓得差点打翻培养皿。乌索普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她的影子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你看，"我让开位置，"它好像有意识。"

乌索普俯身观察时，那个生物突然朝她的方向急速游去，撞在培养皿壁上。与此同时，实验室的水龙头突然自动打开，流出的不是自来水，而是泛着磷光的海水。

我们惊恐地对视。乌索普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渗出海水，而我的视野突然被成千上万的金色浮游生物填满——它们从我的眼睛、耳朵、甚至毛孔中涌出，在空中组成一幅不断变换的海底图景。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我听见玛丽在远处尖叫，而小葵的声音不知为何在我脑海中清晰响起："玻璃房子要碎了..."

我睁开眼睛时，世界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空气中悬浮着无数金色的光点，它们不再是微小的浮游生物，而是某种更庞大、更古老的存在的一部分。乌索普躺在不远处，她的指尖仍滴落着海水，但那些水珠不再坠落，而是漂浮在半空，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托举着。

实验室的墙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透明的屏障，如同小葵梦中的"玻璃房子"。透过它，我看见深蓝色的海水在翻涌，巨大的黑影掠过，却又在靠近时化作细碎的光点消散。

"由纪！"玛丽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跌跌撞撞地冲进实验室，但她的身影却像隔着一层水幕，模糊不清。"你们做了什么？"

"我们什么都没做……"我艰难地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变得半透明，皮肤下流淌着微光，就像那些浮游生物一样。

乌索普也醒了，她的瞳孔变成了深海般的蓝色，声音里带着不属于她的回响："这是爸爸的世界。"

——爸爸的世界？

我突然想起那些被他锁在书房里的古籍，那些关于"海洋之子"的记载，那些他偶尔流露出的、不属于人类的眼神。他不是普通的商人，从来都不是。

实验室的玻璃开始龟裂，细小的裂痕像树枝般蔓延。小葵的声音又一次在我脑海中响起："玻璃房子要碎了。"

然后，世界崩塌了。

海水涌入，却没有将我们淹没。相反，我们漂浮在其中，呼吸如常。玛丽惊慌地挣扎，但乌索普伸出手，水流温柔地托住了她。

"别怕，"乌索普轻声说，"这是我们的血统在觉醒。"

远处，一道人影缓缓靠近。

是爸爸。

但他的样子已经变了——他的皮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发丝间缠绕着细小的海藻，眼睛像深海鱼一样在黑暗中发光。他身后，巨大的海洋生物安静地游弋，仿佛臣服的护卫。

"你们终于看到了。"他的声音不再是人类的语言，而是直接在脑海中响起，像潮汐的低语。

"你……到底是什么？"我颤抖着问。

"守护者。"他轻轻抬手，海水在我们面前分开，露出一条通往深处的路，"而你们，是我的继承者。"

原来，他领养我们不是偶然。乌索普能控制水，我能看见微观的海洋生命，小葵能预知未来，甚至连健太——那个总是调皮捣蛋的小家伙——也终将觉醒他的能力。

我们是被选中的人。

"这个夏天，我们要搬去的地方不是普通的小镇。"爸爸的声音温柔却不容抗拒，"而是海底的城。"

玛丽紧紧抓住我的手："你们……要离开人类的世界？"

我看向乌索普，她点了点头，眼中是决然的光。

"我们会回来。"我轻声承诺，"但不是现在。"

海水再次合拢，将我们带向深处。

玻璃房子碎了，而我们，载着未来游向了过去。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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