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错了也要赌一把

江佰在术后的第三天终于彻底清醒，消毒水的气味混着点滴药水的冰凉让他恍惚。他刚想挪动身体，就听见病房外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这些证据必须现在提交！江佰都躺成这样了，你还等什么？”Yo 的怒吼穿透门板，江佰能想象到好友此刻涨红的脸和挥舞的手臂。

Tioin 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漠：“检察院不是菜市场，证据链不完整只会功亏一篑。你以为拿着几张照片和录音就能扳倒我爸？”

“你少拿专业压人！”Yo 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金属撞击声格外刺耳，“每次说不过就拿程序当挡箭牌，你根本不想帮佰子！”

江佰挣扎着按下床头呼叫铃，沙哑地喊了声：“别吵了！”争吵声戛然而止，房门被猛地推开，Yo 像阵风似的冲到床边，Tioin 则抱着文件夹站在阴影里，金丝眼镜下的眼神晦暗不明。

“佰子，你感觉怎么样？”Yo 小心翼翼避开输液管，握住江佰的手，“饿不饿？我给你买了粥。”

江佰勉强笑了笑，目光转向 Tioin：“你说证据链不完整，是哪里出问题了？”

Tioin 上前半步，将文件摊开在病床小桌上：“行贿录音缺少时间地点标注，视频里看不清施暴者正脸，十几个受害者联名信......”他顿了顿，“有一半不敢出庭作证。”

Yo 突然抓起一个枕头砸过去：“不敢作证还不是因为你爸恐吓！那些人房子被拆，工作被丢，你让他们怎么站出来？！”

枕头砸在 Tioin 胸口，他却没有躲开，任由枕头滑落在地：“所以我才说要等。”他抽出一张照片，画面里是戴着安全帽的男人在清点现金，“我安排了人混进拆迁队，等拿到更直接的证据......”

“等？等到什么时候？！”Yo 气得浑身发抖，“江佰躺在这儿，他妈妈还在 ICU 昏迷，你爸每天都在销毁证据！”他突然转身翻出手机，“不行，我现在就把这些东西发到网上，让网友看看你们家的恶行！”

“你敢！”Tioin 猛地按住 Yo 的手腕，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江佰想阻拦，却扯到伤口，疼得闷哼出声。

“够了！”江佰的怒吼带着破音，“你们俩是小孩子吗？”他剧烈喘息着，额角沁出冷汗，“Yo，你发网上只会打草惊蛇；Tioin，你说等，可我们等得起吗？”

病房陷入死寂，只有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Tioin 松开手，捡起地上的文件，声音第一次带上几分动摇：“我联系了几个以前的同学，他们愿意匿名提供内部资料。但这样一来......”他看向江佰，“我可能会被踢出律师协会。”

Yo 愣住了，江佰也睁大了眼睛。Tioin 自嘲地笑了笑：“我爸昨天给我下了最后通牒，要么放弃，要么断绝关系。”他突然把文件塞到 Yo 怀里，“证据在你手上，怎么决定，你和江佰商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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