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是被肠衣摩擦的窸窣声惊醒的。晨雾中,十二件猩红戏服悬在古戏台横梁上随风飘荡,袖口垂落的不是流苏,而是黏连着脂肪层的完整人肠。她挣扎着起身,发现身下压着的根本不是荒草,而是绞成绳结的处女发。
**辰时三刻·阴戏开箱**
石三爷的青铜眼罩泛着尸绿,他蹲在戏台边缘磨刀,青石板上蜿蜒的血槽直通苏棠脚边。刀背刻着的傩面突然转动眼珠:"第七十九张皮要趁鲜活剥。"
"醒了就搭把手。"
石三爷扔来团浸血的棉线,线头穿着的银针足有食指长。苏棠的指尖刚触到针尾,整根银针突然钻入皮下,在溃烂的右脸中游走缝合。剧痛让她看清棉线的本质——那是用尸油浸泡过的少女发丝。
戏台后方传来织布机声响。
苏棠掀开褪色的幕布,三个无头戏伶正在修补戏服。她们脖颈断口处垂落的血管缠在纺锤上,随着织机转动将溃烂的血肉织进布料。染缸里翻腾的不是染料,而是混合着傩面碎片的脓血。
"你的左耳骨很适合做凤冠。"
正在刺绣的戏伶突然开口,针尖挑起的金线竟是苏棠脱落的耳骨。她手中的戏服对襟处,七枚盘扣正用溃烂面皮的碎**制。苏棠踉跄后退,撞翻了盛满眼球的笸箩,那些瞳孔同时转向她的脖颈。
石三爷的烟杆敲响铜锣:"吉时到,开衣箱。"
戏台地板裂开九道缝隙,九口红漆棺材缓缓升起。苏棠被迫帮忙推开棺盖,浓稠的血浆中浮起鎏金戏服,每件都缀满人牙磨制的珍珠。最末那口棺材里摆着青面獠牙傩面,内衬的人皮还带着她的体温。
**午时·阴魂排戏**
日头突然被血月取代,戏台四角亮起人皮灯笼。石三爷往苏棠溃烂处抹了把香灰,剧痛中她看见观众席坐满纸扎人,每个纸人膝盖都嵌着枚青铜铃铛,随阴风摇晃出招魂曲。
鼓点自地底传来,戏台木板缝隙渗出黑血。九名戏伶自棺中起身,她们的戏服下摆拖着脐带般的红绸,每走一步都在地砖烙下焦痕。苏棠被推上戏台中央,石三爷将傩面扣在她脸上,缝合线自动刺入太阳穴。
"唱!"
青铜眼罩闪过红光,苏棠不受控地开口。唱出的却是民国戏班的《目连救母》,喉间涌出的黑血在戏服前襟绣出彼岸花纹。观众席的纸扎人突然集体站起,膝盖里的铃铛炸裂,飞出九十九只血翅蛾。
戏台地砖突然塌陷,苏棠坠入尸骸坑。
嶙峋白骨间堆满清代戏箱,掀开的箱盖内衬贴着泛黄戏票。她摸到半块残镜,照见自己正在戏台上吊颈而亡,而现实中的身体正被戏伶们按在染缸,溃烂的右脸浸泡在尸液中逐渐玉化。
**酉时·换面仪式**
暮色染红戏台时,苏棠被铁链锁在青铜镜前。石三爷取出雕满傩面的檀木盒,掀开的瞬间飞出九张人皮面具。每张面具的溃烂程度都对应她不同时段的容貌,最新那张还在渗血。
"选张体面的。"
戏伶们捧来鎏金戏服,衣袖内缝着历代祭品的生辰八字。苏棠挣扎时扯断铁链,发现锁扣早就腐蚀,断裂处露出森森指骨——这具枷锁竟是用人骨拼接而成。
逃跑时踢翻的烛台点燃幕布,火焰却是幽蓝色。戏台立柱在烈焰中显出血字,记载着民国九年戏班全员被活祭的真相。苏棠撞开暗门闯入地窖,成排陶瓮中封存着历代祭品的声带,此刻正齐唱她的名字。
石三爷的脚步声混着铜铃声逼近。
苏棠躲进戏箱,箱内壁贴满褪色照片。最新那张是她在便利店逃亡的监控截图,背景里飘着民国女子的半张脸。当摸到箱底暗格时,指尖触到冰冷的银钗——正是族谱记载中刺死双生祭品的凶器。
**亥时·血戏终场**
戏台地窖传来送葬唢呐,苏棠顺着血槽爬回地面。观众席的纸扎人正在自焚,灰烬中站起九十九道黑影。石三爷敲响人皮鼓,每声鼓点都让苏棠的溃烂处绽开血花。
"该换装了。"
民国女子突然现身,抓住苏棠的手腕刺向石三爷。银钗穿透青铜眼罩的刹那,戏台轰然坍塌。苏棠坠入冰冷江水,手中紧攥着半张羊皮卷,月光照亮残存的字迹:"双生祭,阴阳契,破局当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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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倒计时:6天5小时**
**溃烂程度:右脸完全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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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棠浮出水面时,古镇灯火已变成漫天纸钱。对岸荒宅门前,与她容貌相同的女子正提着白灯笼,旗袍下摆滴落的血珠在石阶上拼出:**傩骨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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