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玄弈的手终于穿过时空屏障时,他触到了那缕三千年未曾消散的冷香。
灼华的断发在他掌心化作冰晶,每一片都映着他们初遇时的漫天大雪。而她的指尖正停在轮回盘的"往生"二字上,朱砂痣与他心口的琉璃心产生共鸣。
战神戟的残片从锁骨处脱落,在冰面上凝成月老祠的玉簪。灼华的眼泪滴在玉簪上,将"永世不婚"四字冲刷成"永生相随"。
玄弈的神魂在时空乱流中穿梭,听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的呼唤。
有的在梅林折梅时说"小心",有的在锁妖塔刻咒时说"抱歉",有的在魔域战场诀别时说"别走"。而所有声音的尽头,都是灼华消散前的那句"别哭"。
当他们的指尖终于相触时,三千年的封印咒文如潮水般退去。
玄弈看见自己的战神之躯正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三百年前那个在梅林折梅的少年。他的剑穗不再染血,璇玑玉佩完好无损,而灼华的朱砂痣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最后一缕星光消散前,他听见灼华在云端轻笑。她说雪是云的魂魄,云是她破碎的神心所化。而他终于明白——那些被篡改的记忆,被封印的爱恋,不过是命运为他们准备的重逢仪式。
当轮回盘将他们推向新生时,玄弈的指尖缠绕着月老祠的红线。
最先发现异样的是东荒大陆的乞丐。
他蜷缩在月神庙飞檐下的阴影里,破棉袄上的虱子在雪夜中蠢蠢欲动。鼻尖冻得通红,却突然嗅到了梅香——这不该在腊月出现的冷香,混着铁锈味从神像基座渗出。
他看见月神像眼角渗出鲜血。
鎏金双目在月光下泛起涟漪,血泪顺着脸颊滑落,在白玉底座上腐蚀出焦黑纹路。那些纹路竟是上古魔文,与三百年前锁妖塔崩塌时出现的咒印如出一辙。
手中玉瓶里飞出流萤般的星火。
乞丐怀中的讨饭罐突然震颤,瓶塞迸出的刹那,三千年未化的月魄冰晶开始融化。星火如活物般缠绕神像的玉臂,将原本托着的玉瓶啄出蛛网裂痕。
星火坠入漠北王庭时,东荒与漠北的交界处突然裂开地缝,喷出的寒气将大漠黄沙冻成冰晶。每粒冰晶都映着星火轨迹,在空中拼出"月陨"二字,随即被夜枭的啼鸣撕成碎片。
刚诞生的小公主突然睁眼,漠北王庭的琉璃穹顶在星火坠落瞬间炸裂,碎玻璃如流星雨洒在产床上。接生婆的尖叫卡在喉间,看着女婴周身浮现出冰晶结界,将所有血腥气隔绝在外。
瞳仁里闪过银月纹章。
小公主的左眼突然被银辉填满,瞳孔中浮现出月魄琉璃的纹路。那些纹路与东荒月神像底座的魔文产生共鸣,在虚空中投射出三百年前灼华消散时的星轨。
乞丐颤抖的手抚上神像基座,感受到血脉中传来的灼烧感。
他突然想起自己右臂的胎记——那道形似月牙的疤痕,此刻正与神像血泪滴落的轨迹完美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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