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戟突然发出清越的龙吟。
玄弈低头看见戟身上的魔纹正在褪去,露出他三百年前刻下的《安魂咒》。那些被神血浸透的文字在血雨中重新排列,竟与灼华最后刻在琉璃上的咒文完全重合。
当灼华的神魂化作星尘消散时,玄弈终于松开了握紧的战甲。
他的指尖抚过她腕间残留的红线,突然将整根红线扯断吞入腹中。魔尊的骨爪在身后破空而来,他却转身将战神戟刺入自己心口——银甲下的皮肤浮现出与灼华相同的魔纹,那些被封印的记忆在血光中复苏。
他终于想起,在更早更早的轮回里,是他亲手将她推入魔域。
那时她还未染血,朱砂痣仍是纯粹的红。他说要为她锻造永恒的枷锁,却不知最牢不可破的枷锁,从来都是那句没能说出口的"别走"。
【某一世,他回忆起来】
血月升起时,我总在镜前擦拭那柄染血的剑。青铜镜里映出的朱砂痣随着月光流转,像是被浸了墨的红梅。
"这是第几世了?"我问镜中倒影。剑穗上的银铃突然轻响,这是她回来的信号。那一世,我亲手将她推入魔域裂缝时,她脖颈间挂的正是这串银铃。
那夜她站在往生崖边,朱砂痣在月光下妖冶得像要滴出血来。我握紧斩魔剑的手沁出汗珠,听见她轻笑:"你要锁我永生?"
"不是锁你,是护你。"我的声音在发抖,"魔纹已爬上你心口。"
她忽然转身,血月的阴影笼罩住她的脸:"若我说,这魔纹是为你而生呢?"衣摆翻卷间,我看见她心口的暗红纹路蜿蜒如锁链,末端系着我的名字。
剧痛在我脑海炸开,过往的记忆碎片如利刃切割神经。原来早在更早更早的轮回里,我曾是魔域的守墓人,而她是试图打破往生镜的罪魂。
"我在往生镜里看见千万种结局。"她指尖抚过我眉间的朱砂痣,"唯有你亲手杀我的那一世,能使我们在下一世重逢。"
银铃在我掌心发烫,我忽然看清镜中倒影——原来每一世的朱砂痣都长在相同位置,那是往生镜碎裂时溅落的魔血。
魔域裂缝在今夜彻底崩塌。我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躯体,终于说出那句"别走"。血月的光芒穿透云层,在我们交握的手上,两颗朱砂痣缓缓融为一体。
回忆结束,同一个人不同时空的两张脸开始重合。
他的心,开始疼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可抑制的疼,就好像,他要失去什么了。
他偷偷用魂魄陪她历了三百年七场轮回,无一不是一样的命运。
该怎么办,他不想,和轮回中经历的一样,失去她。在轮回时,即使她死了,他可以再找到她,可是,现在,她好像又要离自己而去了。
这次,不同于之前,是永久消失,找不到来世的那种。
他回过神,抱住了她,感觉世界变得虚幻,他看见,他的周围出现了许多光点,慢慢扩散开来,他想抓住光点,却什么都碰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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