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搬砖的第三十九话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须臾之后，许欢淡淡开口。风将她的头发扬起，几缕发丝黏着她的脸侧，又被那染血的指尖轻勾开，只留下了一点妖冶至极的红点。

银色之下，半点光辉都无法完全落入日野比未来的眼中，他昔日纯粹满是让人欣赏赞叹的亮光在此刻已然破碎为沫，随风而逝，取代的是一圈又一圈无光昏暗的涟漪。

许欢浅笑着看着日野比未来，满是鲜血的手丝毫不在意会弄脏自己的衣裙，懒懒交叉横抱在胸前，她款款走到了日野比未来面前，双眼未动，视线不移，只看着他。

她漫不经心，似乎所有发生的可称为命案的一切都没有她的存在。

被血溅到而绽开了朵朵细小红梅的鞋尖停在了不远处，无形的屏障落下，生生将面对面相视的两人隔了开来。

“我是魅魔沅媛的人，我也是光之巨人。我承认，我接触你们的确是怀着目的的，但我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其他光之巨人。”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想伤害他们，当然，也没想伤害你。”

日野比未来轻轻皱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的浅浅敌意与失望化去，换而代之的是深思之后得到答案的片刻欣喜:

“你是说……你是间谍？”

这句话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在这寂静至极的深夜小巷之中，还是难以忽略，惊得许欢下意识抬起满是血污的手虚掩着他的嘴，又偏头去细细感受空气之中是否存在浅到无法忽视的气息。

还好……并没有人偷听墙角。

许欢松了口气，勉强放下心来。这怪不得她这么紧张，毕竟事关大局与生命，沅媛那边更是没有什么利于她的东西，要是被日野比未来一个不小心说漏了嘴，等待许欢的是更难以应对的局面。

“是。”

她很是爽快地承认，甚至笑意盈盈:“你很聪明。”

日野比未来阖眸，将所有能够被人轻易看破猜透份情绪掩盖，那刹那之间，许欢似乎透过了组成他血与肉的串串数据，看见了不该于设定之中衍生的某种波动。

想要去一探究竟，才发觉那刹那之间感知到的东西不过是无法验证的错觉而已。

似乎过了许久，又似乎并没用过了很久。

许欢扬起的唇角减了减，神色自若又很是认真，视线掠过了日野比未来的肩膀，幽幽投向了他背后无法看见尽头的幽暗。

“你不相信我，我不会觉得什么，我只需要你知道，我不会伤害哪一个人，但也会利用每一个人。”

“许欢——”

胸膛处忽然起了一种疲惫感，连带着心跳声都变得笨重沉闷。许欢垂头长长喘了口气，似乎要将瞬间发酵的所有疲惫感都压缩在这一口气里，她并不带有任何犹豫的色彩，抬脚离开，迈向无边黑暗。

直到视野由那多事的小巷转为了熟悉的咖啡馆，日野比未来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而许欢也静静地，只走着自己的路。

不远处咖啡馆灯火通明，人影绰约，乍一看，美好至极，只是，细细看去，除去月生，其他人皆是面露淡愁，似乎连嘴上的笑也是勉强的。

“他们笑得真开心。”

许欢轻咳几声，声音有些发颤。

系统默了默，【山雨欲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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