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间的谈话（上）

艾斯瑞尔庄园·午后回廊

艾娃蜷缩在阳光房的藤编摇椅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的平安扣，思绪却始终无法平静。

蒂芙尼：“原来你在这儿。”

一道清冷的女声从拱门处传来。艾娃抬头，看见蒂芙尼正倚在廊柱旁。她穿着剪裁利落的西装，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典型的精英律师模样。

西娅：“蒂芙尼堂姐？”

艾娃惊讶地直起身，

西娅：“你什么时候来的？”

蒂芙尼：“刚下直升机。”

蒂芙尼走进阳光房，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蒂芙尼：“听说我们家的小公主终于肯回巢了，自然要来看看。”

她在艾娃对面的扶手椅上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锐利的目光扫过堂妹的脸：

蒂芙尼：“你看起来心事重重。”

艾娃下意识蜷紧了手指。蒂芙尼比她大十四岁，是大伯奥斯汀的长女，是艾斯瑞尔家族孙辈里最年长的一个，也是整个家族公认的“完美”——剑桥法学博士，英国最高法院最年轻的大法官，丈夫是温斯顿公爵的次子。在所有长辈眼中，蒂芙尼的人生轨迹就像教科书般无可挑剔。

西娅：“只是……在想些事情。”

艾娃含糊地回答。

蒂芙尼挑了挑眉，突然从手包里拿出一盒烟：

蒂芙尼：“介意吗？”

西娅：“你抽烟？！”

艾娃瞪大眼睛。

蒂芙尼：“偶尔。”

蒂芙尼熟练地点燃细长的薄荷烟，

蒂芙尼：“在法庭上装了一整天圣人，总得找个出口发泄。”

她吐出一缕烟雾，突然笑了，

蒂芙尼：“怎么，你以为我真的像长辈们吹嘘的那么完美？”

阳光透过玻璃穹顶洒下来，给蒂芙尼精致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半小时后，两人漫步在庄园深处的玫瑰园里。

蒂芙尼：“所以，”

她随手折下一朵深红色的玫瑰，

蒂芙尼：“爷爷又给你灌输家族责任那一套了？”

艾娃踢了踢脚边的小石子：

西娅：“差不多吧。”

蒂芙尼：“具体点。”

西娅：“……关于婚姻。”

艾娃深吸一口气，

西娅：“爷爷说最终决定权在家族手里。”

蒂芙尼突然轻笑出声：

蒂芙尼：“老一套。”

她转动手中的玫瑰，尖锐的刺划过指尖，

蒂芙尼：“知道吗？我在你这个年纪，曾经爱过一个穷学生。”

艾娃猛地抬头：

西娅：“什么？”

蒂芙尼：“剑桥法律系的同届生，父亲是利物浦的码头工人。”

蒂芙尼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蒂芙尼：“我们同居了两年，直到被父亲发现。”

风拂过玫瑰花丛，带起一阵馥郁的香气。艾娃屏住呼吸：

西娅：“然后呢？”

蒂芙尼：“然后？”

蒂芙尼冷笑一声，

蒂芙尼：“然后就是经典的贵族式闹剧——冻结信用卡，撤掉保镖，甚至威胁要取消我的继承权。”

她将玫瑰插进艾娃的发间，

蒂芙尼：“最精彩的是，我那位深情的男友在收到父亲开出的支票后，第二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艾娃的心脏狠狠一揪：

西娅：“他……拿了钱？”

蒂芙尼：“两百万英镑。”

蒂芙尼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蒂芙尼：“在那个年代，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远处传来喷泉的流水声，艾娃突然抬起头：

西娅：“你没反抗吗？就这么认命了？”

蒂芙尼："艾娃。"

蒂芙尼："你知道我现在的丈夫是谁吗？"

蒂芙尼："理查德·温斯顿，温斯顿公爵的次子。"

蒂芙尼没等艾娃回答，就淡淡地说，

蒂芙尼："我们结婚很多年了，有两个孩子。"

艾娃瞪大眼睛：

西娅："你爱他吗？"

蒂芙尼没有直接回答：

蒂芙尼："他很尊重我，从不干涉我的工作。我们相处得很……舒适。"

西娅："但这不是爱情！"

艾娃脱口而出。

蒂芙尼："什么是爱情？"

蒂芙尼反问，

蒂芙尼："轰轰烈烈的激情？那种感情能维持多久？"

她轻轻摇头，

蒂芙尼："艾斯瑞尔家的人，生来就注定不能只为爱情活着。"

艾娃握紧了拳头：

西娅："这不公平。"

蒂芙尼："世界本来就不公平。"

蒂芙尼重新戴上眼镜，又变回了那个冷静自持的大法官，

蒂芙尼："你以为理查德娶我是因为爱吗？他的家族需要我们的资金，我们需要他们的爵位。各取所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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