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右相忽然出声,他神色从容地向前一步,“陛下,臣有话要说。”
萧景珩心中一凛,拳头不由得紧握了几分,转头看向苏沅沅时,她仍旧一副神色清冷的模样。
皇帝看了看右相,忽地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说吧。”
右相微微颔首,语带深意道,“陛下,此事牵涉国与国之间的事务,本不宜公开于朝堂之上,还是先暂时压下,再做定夺。”
皇帝目光在他面上停留片刻,才幽幽笑了,“右相所言不无道理,既然有隐情,那便暂且退朝吧。”
朝堂大臣无不心生震撼,彼此相视,却又不好多说一句,只得躬身齐声道:“臣等领命。”
退朝之时,萧景珩与苏沅沅并肩离开了大殿,朝外的红墙绿枧与金瓦华顶映得他的面容愈发冷峻。他轻声说道,“沅沅,方才为何要提及右相?”
苏沅盈微抬眼眸,低声道,“殿下,今日若只是让林雪柔定罪,皇帝只会更为我们加一层忌惮;然而,一旦事涉权贵派系相争,他便不得不停下,甚至暂时改变他的布局。”
萧景珩目露讶然,旋即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看来,我的沅沅,比我想象中还要深谋远虑。”
苏沅沅摇头,“若殿下愿意信任臣女,那接下来的计划,怕是会有更大的险境。”
“无妨,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话落,他一袭黑色锦袍在风中微微翻动,映出道道斑驳的斜阳。
两人刚迈至宫门处,远处已有一辆马车缓缓驶来,玄麟下车叩首,“太子殿下,苏姑娘。”
萧景珩点点头,率先上了车。
行至半路上,苏沅盈忽然开口,“殿下,今夜可否前往东宫与我议政?”
萧景珩侧目朝她望去,眼中盛色难耐,“议政倒无妨,可此事牵连甚广,你不怕牵连你?”
苏沅沅微微一笑,“臣女既为殿下人,早已不是局外人,又何谈牵连?”
萧景珩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旋即轻声应下,“今晚,静候佳音。”
夜幕初降,皇城内寂静如潮,东宫里却灯光闪烁,苏沅沅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的夜色,似是在沉思着什么。
这一场风波,不过是惊弓一响;而她,已经站上了棋盘中最险要的位置。
接下来,她要做的,便是逆转格局。
东宫密室中,烛火摇曳,映照出苏沅沅沉静的侧脸。她手中捏着一卷泛黄卷宗,指尖缓缓划过上面的字迹,眉头微蹙。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的气息,机关运作的细微声响在四周回荡。
萧景珩推门而入,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卷宗上,“可有进展?”
苏沅沅抬起头,目光深邃如潭,“殿下,右相与北境的勾结不止于此。林雪柔只是棋子,背后还有更大的人物在操控。”
萧景珩走近,神色凝重,“你是说,右相也只是被推到台前的人?”
“正是。”她将卷宗递给他,“右相行事周密,但凭他一己之力,绝不可能调动边境军队如此顺利。背后必然有更高层的势力在支持。”
萧景珩接过卷宗,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内容,“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
苏沅沅站起身,走到墙边的木制机关前,手指轻拂过雕刻精细的纹路,“不可打草惊蛇。现下揭露右相,只会惊动背后的主谋。不如欲擒故纵,让右相继续动作,待他彻底暴露时,一击致命。”
萧景珩沉吟片刻,眸中闪过复杂情绪,“你的意思是,让他继续策划,直到我们抓到确凿的证据?”
她转过身,目光坚定,“正是。唯有如此,才能拔出他背后的毒根。”
萧景珩沉默良久,终是点头,“好,就依你所言。”
皇城暗巷中,玄麟如同一道鬼魅的影子,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夜色中。街道两旁的灯笼早已熄灭,只有月光为他指引方向。他在一堵矮墙边停下,屏息凝听。
前方传来细微的对话声,他靠近几步,目光锁定在一处紧闭的木门前。门内隐约传出低沉的话语:“北境的物资即将抵达,我们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玄麟握紧了腰间的匕首,缓缓靠近。突然,那扇木门被推开,右相与一黑衣男子并肩走出,神情凝重。玄麟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悄然后退几步,隐匿在阴影中。
右相低声交代:“三日后,在码头接应。切记,不可走漏半点风声。”
黑衣男子点头应下,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玄麟正欲跟上,右相忽然转身,锐利目光直射他的藏身之处,“谁在那里!”
玄麟心头一紧,转身跃上墙头,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右相冷哼一声,脸色阴沉,“来人,给我搜!”
东宫密室内,萧景珩与苏沅沅并肩而立,等待玄麟的消息。烛火跳动,忽明忽暗的光影映照在他们的面容上。
门外传来极轻的敲门声。玄麟闪身进入,眼神凝重,“殿下、苏姑娘,右相与北境的密使确实在谋划更大的行动,似乎是针对皇城的安全防务。”
萧景珩眉头紧锁,“果然如此。”
苏沅沅轻声道:“现下我们能做的只有等,等他们在三日后行动时,抓现行。如此,证据确凿,谁也无法狡辩。”
玄麟点头附和,“我会继续监视,务必掌控他们的每一步。”
萧景珩深深看了她一眼,“沅沅,你觉得如此?”
她回望他,眼中波澜不惊,“殿下不必多虑。林雪柔是幌子,右相亦是棋子。真正的毒源,还在更深层的黑暗中。”
萧景珩神色复杂地点头,“好,一切依你们所言。”
翌日早朝后,皇帝唤萧景珩入御书房。皇帝歪坐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棋子,眼神却锐利如刃,盯着缓步进来的儿子。
“父皇上,”萧景珩躬身行礼,神色不卑不亢。
皇帝轻笑一声,语气似温煦带威严,“珩儿,近来可好?”
“托父皇洪福,儿臣一切安好”萧景珩回,声如琴弦般沉稳,目光注视父亲手边的半局残盘。
皇帝目光一转,指间棋子滑落,发出一声清脆响动,“可朕听说,你最近和那位苏姑娘走得太近,可有想过,会生什么是非?”
萧景珩神色未变,“苏大人在追查边境私情,为王朝社稷尽心尽力。儿臣与此女是清白之交往。”
皇帝冷笑一声,指尖摩挲棋的盘底图纹,“哦?可朕听闻,这位苏姑娘与当年罪臣江家有瓜葛,与传闻中的千机阁也是牵连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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