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夜色如墨，右相府的密室内烛火摇曳，映照出苏沅沅略显苍白的侧脸。她的手指在暗格中摸索，指尖触到一个冰冷的金属边缘。轻轻一按，机关“嗒”的一声弹开，露出一个精致的锦盒。

她迅速打开，发现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叠密信和账册，每一份都详细记录了右相与北境使者的交易细节，甚至包括几笔巨额的银票往来。她的心跳加快，将证据收入怀中，转身准备离开。

“苏姑娘，半夜三更出现在右相府，未免太过冒昧了。”

林雪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同夜风般轻盈，却夹着刺骨的寒意。苏沅沅猛地转身，只见林雪柔从暗处缓缓走出，笑容温婉，目光却冷如冰刃。

“林姑娘也这么有闲情逸致，深夜赏月？”苏沅沅微微一笑，语气淡然，“右相府的花园，果然别有一番景致。”

林雪柔轻哼一声，身后的黑暗中逐渐显现出几道高大的人影，黑衣人无声地围拢过来，封锁了通往密道的出口。

“苏姑娘，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林雪柔的声音依旧柔美，却隐隐透着威胁。

苏沅沅的指尖微微颤了颤，目光在林雪柔身上停留片刻。她心中迅速盘算，嘴角却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林姑娘真是心思缜密，连这密室都了如指掌。”

林雪柔的笑意更浓，语气带着一丝讥讽：“右相府的布局，我自是熟悉得很。苏姑娘，别再拖延时间了。”

苏沅沅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手掌轻轻一抖，袖中弹出几颗细小的铜球。她猛地掷向地面，铜球炸裂，喷出一片白色的烟雾，立刻将密室的空气染得浓稠而刺鼻。

“有毒！”一名黑衣人捂住口鼻，低声喝道。

趁此混乱，苏沅沅迅速后退，脚尖在地面的暗格上轻轻一踩，密室的墙壁突然翻转，露出一条狭窄的暗道。她翻身跃入，耳边传来林雪柔的厉喝：“追！”

暗道狭窄而幽深，苏沅沅凭借着记忆中的线路飞速前行。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不敢有丝毫耽搁，手掌轻轻一推洞壁，一个向下的通道猛然开启。她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只感觉身子顺着滑道飞速下坠。

坠落的地道通向一条地下暗河，苏沅沅一落入水中，便迅速潜入水底，沿着事先探查好的线路悄然潜行。暗河的水冰冷刺骨，她的身体在冰冷的刺激下微微颤抖，但她的头脑却异常清醒。

片刻之后，她在岸边悄然冒出水面，爬上了一处荒废的滩地。她抖了抖湿漉漉的衣袖，朝着皇城的方向迅速前行。

与此同时，清晨的太极殿上，金碧辉煌的殿柱映照着满朝文武的肃穆神情。萧景珩站在殿中，手持一叠密信，声音冷峻而有力：“陛下，右相曹庸与北境密谋，意图颠覆我朝，此乃铁证！”

他将手中的密信和账册高举，呈献给龙位上的皇帝。群臣一片哗然，纷纷交头接耳。

右相脸色铁青，一步跨出，俯身跪拜：“陛下，臣清白一片，殿下诬陷臣啊！”

萧景珩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锐利：“右相，这些证据都是从你府中密室取出，你还有何话可说？”

右相额头渗出一滴冷汗，目光闪动，语速飞快：“这定是有人嫁祸于臣！殿下心系储君之位，却用卑鄙手段构陷朝中重臣！”

皇帝皱眉，目光在右相与萧景珩之间游移片刻，缓缓开口：“萧景珩，这些证据来自何处？”

“回父皇，这些乃东宫内事苏沅沅亲取。若非太子察觉右相行迹诡异，这等重罪恐要酿成大祸！”

“苏沅沅？”右相猛然抬头，声音尖锐，“陛下明鉴，太子勾结内臣，混淆朝纲啊！”

萧景珩不疾不徐，从袖中又取出一封密信：“右相大人若还有疑惑，不如先看看这信笺，是你与林雪柔亲笔所写，上面已详述了你们的计划。”

右相脸色惨白，双手颤抖着接过信笺，扫视几眼后，蓦地抬头看向皇帝，语带急切：“陛下，殿下这是诬陷，定是篡改臣的信件！”

“够了！”皇帝勃然大怒，一掌拍在龙案上，目光如炬，“曹庸，真相如何，朕自会查清！”

殿宇之间，金漆雕梁在晨曦中泛着冷光。苏沅沅站在琉璃地砖上，衣袂微湿，裙摆沾染的暗河水汽尚未消散。她的目光越过金座上的皇帝，落在右相那张苍老而惶恐的脸上。

“陛下。”萧景珩上前一步，手中摊开那叠从右相府密室取出的密信，“这是臣与东宫内事苏沅沅昨夜获取的证据，右相与北境勾结，意图颠覆朝廷，确凿无疑。”

右相的双膝微微颤抖，衣袖中苍老的手死死攥紧。他猛地抬头，声音颤抖却尖锐：“陛下明鉴！太子殿下为打压老臣，竟伪造证据，构陷忠良！老臣清白一片，此证必定有诈！”

林雪柔从众臣身后盈盈走出，发簪在晨光中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太子殿下，伪造证据、构陷忠良，可是死罪啊。”她的声音柔软似水，却带着锋芒，“若是被揭穿，只怕殿下这储君之位也难保了。”

众臣哗然，目光在萧景珩与右相之间游移。皇帝眉宇间露出迟疑之色，手指无意识叩击龙案。

“伪造？”萧景珩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封发黄的信笺，“右相大人，这是你与林雪柔往来的密信，上面详细写明了你们与北境使者的交易计划。不知这是不是伪造？”

右相脸色一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林雪柔却依旧淡然，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太子殿下，单凭一封信，就能定老臣的罪？或许这信是有人栽赃嫁祸，也未可知。”

话音未落，萧景珩忽地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扔到她面前。玉佩在地上清脆地滚动，玉质通透，上面刻着一枚狼头图腾。

“北境狼旗的信物，林姑娘，你不会不认识吧？”他的声音如冬日的寒风，冰冷刺骨。

林雪柔的笑容终于僵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然而她很快镇定下来，轻声叹道：“太子殿下真是有趣，一枚玉佩而已，又能证明什么呢？”

“一枚玉佩自然不能。”萧景珩缓缓开口，“但若是这玉佩与右相大人的密信相印证呢？”

众臣的目光再次转向右相，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右相额头的汗水已经滑落，手指死死掐着掌心，几乎要渗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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