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失败者才会寻找借口，胜利者只在乎结果。谢家老爷子，您老了。”萧瑟缓缓举起无极棍，语气淡漠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谢叔，你退后。”苏暮雨沉声道，声音低沉而坚定。

“暮雨。”谢七刀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莫非你也瞧不上我这把老骨头了？”

“你的长刀已毁，双拳亦受重伤，强行运功只会让伤势恶化。”苏暮雨将心剑竖于身前，目光如炬，“而我还有一剑，这是我的最后一剑。”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肃杀之意：“我以此剑，屠真龙！”

话音刚落，萧瑟的棍尖再度舞动起来，无数棍花虚实交错，宛若天际惊雷般缭绕其周。那棍中似乎封印着无数恶魂，此刻正挣扎欲出，发出阵阵凄厉的鸣叫。只有真正见过无极棍的人才能明白，它为何能被称为“无极”。

在道家至高的《道德经》中，无极代表了一种终极的存在——无前无后、无上无下、无左无右，无边无际且无穷无尽，是一种虚无缥缈、混沌未分的状态。如果要用一个字来形容这种感觉，那就是“空”， 一切皆空。

面对这样的压迫感，苏暮雨却毫无惧意。他曾是暗河直隶大家长麾下的杀手团首领傀，那种行尸走肉般的活死人状态，他再熟悉不过。每一次握住剑时，他都能感受到这种“空”的存在。然而，他并不害怕，因为他早已习惯了与死亡为伴。

他猛然反击，一剑破空而出！剑锋所向，凌厉的气势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那一瞬间，仿佛连时间都为之战栗。

自八岁拜入暗河苏家大师范座下，至今习剑二十三载，苏暮雨从未以追求顶尖剑术为目标。从入门的第一天起，师范便告诉他：“你练的不是剑，而是杀人之术。”江湖上有些人附庸风雅，称剑为“百兵之君”，但实际上，所谓剑，生来便是为了杀戮，不过是一件凶器罢了。

但苏暮雨心中一直藏着一剑，那是他八岁入门前所修习的剑法，名为春雨。此剑之势如春雨绵绵，斩不断，拦不下，细密而纠葛。如今，他终于刺出了这一剑，不再凛冽，不再肃杀，反而多了一分柔和之美。

木棍破风，长剑映寒光，二人身形交错而过。那一瞬，空气仿佛凝滞，只余棍影与剑气的余韵在四周荡漾开来。

苏暮雨指尖轻颤，心剑随之旋转，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最终以剑尖轻点地面。他微微仰头，目光中掠过一抹由衷的赞赏，声音清朗如山间晨风：“无极棍法，果然精妙绝伦，令人叹为观止。”

萧瑟静静伫立，不发一语，随手将无极棍搭在肩头。然而，那件青衫却难以承载这一份洒脱——只听轻微一声响，肩膀处已然裂开一道缝隙，片刻之后，整条左袖悄然滑落于地。他微微皱眉，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锐利，低声自语般问道：“春雨剑法？”

这一战，两人平分秋色。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苏暮雨突感双腿无力，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一般，重重跪倒在地，浑身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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