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唐莲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却不知这句话在萧瑟眼中露出了破绽。

萧瑟微微一笑，眼眸中忽然闪过一道幽紫的光芒。这道紫光转瞬即逝，却让空气中顿时凝结起一股无形的寒意。

"你也来一杯吧。"唐莲倒了一杯酒递给雷无桀。然而就在雷无桀刚要接过酒杯时，萧瑟袖袍一挥，那杯酒便如流星般冲向夜空。酒液化作点点水珠洒落，宛如星雨。

唐莲脸色微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只见他指尖轻轻一划，那些下落的水珠瞬间凝结成冰，化作一柄锋利的冰锥。不等众人反应，他已如闪电般刺向萧瑟！

"师兄！"雷无桀惊呼出声，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担忧。

萧瑟却不慌不忙，连看都不看那射来的冰锥一眼。只听“铛”的一声，一支长枪从他身后横空而出，恰好挡住了那致命一击。冰锥碎裂成无数晶莹的碎片，在月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寒光。

唐莲收势退后三步，脸上正义凛然的神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阴鸷的笑容："你究竟是怎么看出破绽的？"

萧瑟悠悠地喝了一口酒："你的外貌、声音、举止都与唐莲分毫不差，甚至连那份正气也模仿得惟妙惟肖。只是...有一点你始终无法做到。每当我们谈及男女之事时，真正的唐莲总会面红耳赤，这点小小的瑕疵，你似乎没有学到。"

雷无桀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这...这不是大师兄吗？"

元初轻叹一声，“雷无桀啊雷无桀，幸好你是和萧瑟一起，不然被卖了都不知道。”

司空千落手持长枪，语气严肃："大师兄修炼的是大师尊所传的纯阳内功，绝不可能使出刚才那种阴寒至极的凝水成冰之术。此人必有蹊跷。"

假唐莲闻言，不但没有丝毫慌乱，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萧瑟："你说的话，我信八分，但还有两分疑惑。方才我见你眼中闪过紫芒，那是何等武功？"

萧瑟转动着手中的酒杯，若有所思："你真的想知道？"

"确实想知。"对方点头。

萧瑟将酒杯置于桌上："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假唐莲猛然抬手轻抚过面庞，刹那间卸下伪装，露出一张秀美精致的面容：“正是在下。”

雷无桀惊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若依？”

然而，那张脸再次变幻，一抹阴邪的笑容浮现在唇角，伴随着又一记轻抹，眼前的面容赫然变成了棱角分明、神情严肃的苏昌离。

“是你！”雷无桀倒吸一口冷气。

“不，不是。”萧瑟却冷静地摇了摇头。

假唐莲似乎急于展示什么，双手在脸上飞速拂动，仿佛一场诡异的幻术表演：时而是温婉秀丽的女子，转瞬又成了满脸刀疤的壮汉；前一刻还是七旬老妪的慈祥面庞，下一刻却又化作天真稚嫩的孩童。不变的是那始终萦绕于嘴角的阴森笑容，如同附骨之疽，令人心生寒意。

雷无桀只觉眼前景象恍如梦魇，司空千落手中的长枪微微颤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萧瑟紧握酒杯的手背青筋暴起。

这场景，仿若来自地狱的幻影，令人毛骨悚然。

最终，那张脸定格在一个最为怪诞的状态——一半是娇柔妩媚的女子面庞，另一半则是带着狰狞刀疤的男子面孔。他（她）向萧瑟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声音也随之变得阴阳交错：“暗河慕家，慕婴。”

萧瑟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吐出了那个令整个江湖为之胆寒的名字：“千面鬼。”

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四周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仿佛连时间都为这骇人的存在停滞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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