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司空长风凝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轻叹道：“青城山这一代，武运与天运分配得恰到好处。看来未来的江湖，青城山定能从雪月城手中夺走半壁江山。”

“谁在乎这些？”李寒衣的目光重新落在雷无桀身上，语气冷淡地问道，“那你呢，为何非要见我？”

“恳请雪月剑仙见我师父一面！”雷无桀猛然双膝跪地，声音坚定而带着几分悲切。

“雷轰？”李寒衣嘴角微扬，带着一丝冷笑，“他竟想见我？”

“师父身患重病，时日无多。雷无桀斗胆，恳请雪月剑仙见师父一面。”雷无桀低垂着头，语气中满是恳求。

李寒衣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随即恢复了往日的冷漠：“雷轰要死了？”

是。”雷无桀垂首，眼中含泪。

“好，我去。但我有一个条件。”李寒衣的手轻轻一动，杀怖剑已稳稳握在掌中。

“不可！”雷无桀急忙伸手阻拦，“杀怖剑是我师父的挚爱之物……”

李寒衣手腕一抖，剑尖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怎么，你以为我会像毁去那柄桃木剑一样，断了杀怖剑？”

雷无桀只是一句话：“还请剑仙手下留情。”

李寒衣随意一挥，将杀怖剑钉在了下关城的城头之上：“我的条件很简单，你做我的弟子。何时你能接住我三剑，取回这柄杀怖剑，我便随你去见雷轰。”

成为李寒衣的弟子？成为雪月剑仙的弟子？

雪月城三位城主，百里东君已收唐莲为徒，司空长风亦将独女的枪法倾囊相授，唯有李寒衣多年来从未收过任何弟子，也从未流露出收徒之意。

雷无桀微微一怔，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应。尽管平日里他总是戏谑地称呼唐莲为大师兄，却从未真正有过拜入雪月城的念头，更别提成为剑仙李寒衣的弟子了。

司空长风见他愣在那里，轻声笑道：“如今拜师礼已成，直呼师父便是。”

李寒衣敏锐地捕捉到了雷无桀眼中的迟疑，问道：“你不愿意？”

雷无桀连忙摇头，诚恳道：“剑仙剑法超凡脱俗，雷无桀早有仰慕之心，若能拜入门下，实乃三生有幸。只是如此重大之事，理应先告知家师……”

李寒衣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你的意思是，要先见过你师父，再来谈拜师之事。你知道这种做法叫什么吗？”

萧瑟慵懒地将双手藏于袖中，慢条斯理地开口：“赌桌上有个词，叫做空手套白狼。”

唐莲焦急地催促道：“无桀，拜入雪月剑仙门下，是多少练剑之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不要再犹豫了！”

雷无桀沉思良久，最终咬牙跪地，重重地叩首三次，郑重其事地说道：“弟子雷无桀拜入雪月剑仙门下。待弟子取回杀怖剑，必将与师父一同返回雷家堡。倘若家师雷轰有所责罚，弟子愿以死谢两位恩师的教诲之恩。”

“傻瓜。”萧瑟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李寒衣背过身去，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换上新衣，明日到后山来找我。”

唯有站在他身旁的司空长风才能察觉，这位傲视天下的剑仙，眼角竟泛起了微光，一滴晶莹的泪水悄然滑落，那是剑仙的泪，珍贵而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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