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

［2011年——美国纽约·罗曼蒂克大厦顶层］

［华尔街的暴雨敲击着落地窗,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扭曲的河流,倒映着办公桌上那份刚刚签署完毕的清算文件..］

［最后一笔赔款到账的提示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脆..］

［你靠在真皮转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扫过屏幕上跳动的数字,那是曾经背叛罗曼蒂克的老东西们最后的“赎罪金”..］

［一个足够让任何人闭嘴的数字...］

［蒂克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两杯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在冰块的撞击下微微晃动,他挑眉看向你,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带着点痞气的笑...］

蒂克：Roman,恭喜,你的‘大扫除’终于结束了..

［你接过酒杯,轻轻和他碰杯,玻璃相撞的清脆声响像是某种仪式性的告别...］

：不,是我们的...

［过去几个月,罗曼蒂克经历了彻底的洗牌,那些曾经在暗处蚕食公司的蛀虫,如今要么在SEC的监管名单上,要么已经带着仅剩的尊严（和勉强保住的养老金）灰溜溜地离开华尔街..］

［而新的董事会,是你亲手挑选的——年轻,野心勃勃,却又足够聪明,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掌权者的“殉道者”...］

：（眺望着远处的璀璨灯火）收拾收拾,明天跟我回上海...

［听到你的话,蒂克身形微震,眼中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他目光紧紧锁定你..］

［而你只是悠然地转过身,轻轻抬起酒杯,与他碰杯,这一次,不再是以往低于0.5厘米的刻意落差,而是稳稳地与他的酒杯平行相触..］

蒂克：（睫毛轻颤）你要带着我？

：（勾起抹笑容）我教你赢,也得教你怎么输...

蒂克：（眼中闪过错愕）输？

：没错,输...我们不可能一直赢下去...

［轰轰——疾风疯狂击打着落地窗,发出阵阵爆响,远处天际,一道惊雷蓦然划过,刺目的光芒透过玻璃,映照出你精致的面容,与蒂克自杀时的惨烈模样...］

：接下来..你还要做一件事..

蒂克：（眉头微皱）什么事情？

：在保密程序上设立一条自毁代码,在罗曼蒂克的股票价值,非交易日时段累计跌幅20%自动启动,销毁核心数据,掺入无害数据...

：这样SEC恢复出来的,只会是一堆垃圾..

蒂克：（瞳孔微缩）你疯了,他们能溯源..

：溯源？

：知道为什么新董事的合同里有一条‘不可抗力条款’吗？

：协议第一条,就是有一天罗曼蒂克面临倾倒威胁,他们有权利处理股份不经过股东同意...

：表面是让他们紧急处置股权,实际是自杀开关,他们签字时,就已经自己把棺材钉上了..

［蒂克愣了好一瞬,才反应过来...］

蒂克：原来...你把公司权益授予他们是为了..让他们做殉道者...

：不然呢？

蒂克：可是...我们的股份又要怎么处理？

：（勾出抹自信的笑容）我已经在开曼群岛设立了三个离岸公司,如果真到那一天,我们的股份就用Crossfinder的暗池系统转移,用比特币的方式转换为隐蔽性更强的自由币..

「Crossfinder瑞士信贷的暗池系统,允许买卖双方在不公开交易信息的情况下进行股票等金融资产的交易..」

「自由币（“私设”加密货币）与比特币相比,匿名性和隐私性更强,更加难以追踪溯源..」

蒂克：可是如果SEC查暗池记录呢？我们又要怎么预防？

：记录？暗池交易的本意就没有记录,但万一他们真摸到线索,那也是让董事会背锅,毕竟他们的邮箱里,可都留着财务交易记录...

：董事会...最后的“财务造假“罪名扣上,你觉得SEC会揪谁？

：更何况...等SEC拿到调查许可时,我们已经是开曼群岛的"合法纳税人"了..

蒂克：（僵了一瞬）你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

：不,我在避免这一天,但如果真要沉船,也得让鲨鱼先吃饱...

［蒂克深深地凝视着你,他喉结滚动,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时间分割—中国上海］

［你和蒂克抵达工作室时,最先映入视线的是,许久未见的艾德里安...］

艾德里安：（放下手中的书籍,看着你柔和的笑了笑）嗨,好久不见...

：（勾唇笑了笑）这是蒂克,我的CTO助手...

艾德里安：（笑着伸出手）你好,艾德里安·布洛克...

［蒂克肩上的战术背包带深勒进肩膀,指节在尼龙织带上无意识收紧,他目光像淬了毒的刀片,一寸寸刮过艾德里安...］

［喉结滚动三次后,他终于伸出右手,戴着露指战术手套的掌心在相握住的瞬间,猛地收紧..］

蒂克：（别扭的勾起嘴角）幸会,听说..艾德里安先生,很擅长照顾人呢？

艾德里安：（面不改色的收紧手）只是有着些许包扎伤口技艺,总是不及蒂克先生优秀的...

［骨骼的脆响在空气中炸开,你赶紧插入两人之间,在掰开艾德里安手的同时,高跟鞋尖也不轻不重碾过蒂克靴头...］

：（勾起淡淡的笑容）既然面见完了,二位就各做各的事情吧...

艾德里安：（目光落在你身上,勾起抹灿烂笑容）好啊..正好我最新购入了来源哥伦比亚的咖啡豆..

蒂克：（直接打断道）她最喜欢曼特宁的风味...

艾德里安：（笑容不减的看着蒂克）我知道,过去我一直给她泡的这个,这次试试看哥伦比亚的...

蒂克：（表情不悦）你错了,她不喜欢尝试新事物...

艾德里安：（有些无辜的挑挑眉）但是她很喜欢我泡的巴西咖啡豆呀...

［听到这个,蒂克猛地转头盯向你,眉骨投下的阴影里翻滚着某种被侵犯领地的兽性...］

：（无奈地扶额）乖一点,艾德里安,麻烦你给蒂克泡杯美式了...

艾德里安：（淡然的笑了笑）我的荣幸...

［艾德里安离开之后,蒂克满脸愠色,他猛地坐下,转椅轮在地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恰是他此刻的愤怒..］

蒂克：（双手交叉,不满地瞪着你）哥伦比亚？巴西？下次是不是要喝他亲手种的咖啡树了？

：（无奈地叹出一口气）艾德里安,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子的...

蒂克：（猛地踹了一脚桌子）我不喜欢他,要么..你把他开了,要么...我把他开了...

：（指着他,态度坚硬）别耍无赖,既然来到中国了,就给我安分点,否则我现在就送你回纽约..

蒂克：（气呼呼地别过头）.........

：行了,别摆脸色了,今天有客人要来...

蒂克：（抬眸看你）什么客人？

：你不想看见的,我老爸..

［蒂克脸色一变,原来阴霾密布的脸上流露出少见的怯意..］

蒂克：他过来做什么？

：来看看他女儿,正好和你见一面..

蒂克：（神色不自然的看向窗外）见我干嘛？

：（摇了摇头,点燃一根烟）不知道,他点名了要见你,大概是想看看让华尔街翻云覆雨的角色吧...

蒂克：不见...

：好吧,那你先出去避避吧..

［闻言,蒂克震惊的看着你,但你已经转过头拿起沙发上,艾德里安留下的书看了起来...］

蒂克：你就不能让他不来吗？

：老登执意要来,我想拦也拦不住呀...

［自你与蒂克认识起,他就因为你的经历,发自内心的讨厌夜君,即使这两个人从未碰面,但他也因为怕交锋而常常避开见面..］

［不过这次,夜君指名道姓的想见他,他的原话是：见见罗曼蒂克CTO,但你不用想都知道,那老登无事就登三宝殿,准没憋好屁...］

蒂克：你和你爹什么时候关系变好了的？

：（放下手中的书）你感觉我们关系缓和了？

蒂克：你以前总是会和他作对,现在你都开始承认他是你的爸爸了...

：（挑了挑眉）那也算缓和吧,不想见面的话,你先出去避避吧...

蒂克：（转过头去,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不...既然你认可他了,那就无所谓见面了...

：你认真的？

蒂克：（语气坚定）当然...

[皮鞋踏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富有节奏,像某种蓄谋已久的倒计时,你和蒂克同时转头,视线在空气中短暂交汇..］

[磨砂玻璃门被推开,带进一缕冷冽的龙舌兰香水味,那个身影逆光而立,西装剪影边缘泛着虹膜般的蓝晕..]

[当他的轮廓完全显现,蒂克喉结滚动了一下,战术靴跟缓缓提起,碾碎了地板上未熄的烟蒂..]

夜君：（双手插兜,目光落在蒂克身上,眼神中透着些许欣赏）久仰,我女儿的刀...

蒂克：（站起身来,毫不畏惧的对上夜君的目光）久仰,夜氏财团老板...

［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似窜起无形火花,恰在这时,艾德里安手捧两个马克杯走进来,打破了这死寂的气氛...］

艾德里安：（目光在夜君身上转了转,又看向你）这位是...

：（挑了挑眉）嗯...我老爸...

［闻言,艾德里安怔了一瞬,旋即赶忙侧身与夜君打招呼,那原本柔和的神色间,隐隐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

艾德里安：（伸出手）您好,我是艾德里安·布洛克,于荨的生活助理...

［夜君视线扫到艾德里安悬在空中的手,双手插兜,脸上毫不掩饰地闪过一抹不屑..］

［这神色你再熟悉不过了,见此,你猛地拍了下夜君的肩膀,力道大的仿佛要将他的傲气拍散...］

：（眯了眯眼,无声的警告他）........

夜君：（看着你邹着眉头）嘿...

艾德里安：（眼里闪过一丝窃喜）........

［两人相握完手后,便默契的给你们让出了说话空间..］

［在两人出门后,你握着钢笔倚靠在转椅上,目光悠悠地放在夜君身上...］

：老登,你人见完了,什么时候走？

夜君：（语气不满）嘿,我坐下都没有五分钟,你就这么不乐意见我？

：（勾了勾唇）这倒不是,只不过你的帝国不用管了？

夜君：（咂了咂舌）我一会就走,倒是你的事更要紧...

：我的事？什么事？

［夜君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与莫名其妙的敌意...］

夜君：（语气嘲讽）你那前男友,他们工作室要求重新录制《修炼爱情》我来问问你的想法...

［听到这话,你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惊呼）你说王栎鑫？

夜君：（挑了挑眉,眼中流露出明显的不满）上次的违约金,我没和他计较,这次是他主动提出重新录制的...

：（瞪大眼睛）什么玩意？那家伙不是有....

夜君：（猛地拍了一下你的脑袋）问你啊,人家都要结婚了,怎么央媒见完面后...

夜君：又纠缠上了？

［他这下可打得不轻,你晃了晃神,沉默了好一会,你才在错乱的思绪中,找到声带的位置..］

：什么叫我纠缠上了？

：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好不好？

夜君：（眯了眯眼）反正你自己选择,合约还在,你要不续上,那我只能找别的人来演了...

夜君：（刻意拖长尾音）刚刚好,他不是分手了,正好我把那个女的邀请一下,演一出...新婚与旧爱戏码...

夜君：（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没准还能作为连续剧呢...

［你极其无语的躺下,思绪在此刻乱成一锅粥...］

［那家伙因为你分手了？就因为...你祝福他生八胎？］

：（沉默了好一会）随便你,反正我退圈了,别找我...

夜君：（略带深意的看着你）你舍得吗？

：（捂住耳朵,疯狂摇头）哪有舍不舍得,过去了都过去了...

夜君：（看着你的动作,嗤笑了下）那随你,对了你那个和你组CP的小歌手,他接下来有个综艺录制...

：关我什么事...

夜君：那节目是我投资的,是一个旅行节目,你要参加吗？

：（皱起眉头）我说了我不参与...

夜君：你先别着急拒绝,这个和之前的节目不一样,它表面上是旅行节目,实际上核心是推动慈善...

：so？

夜君：反正你现在是非遗大使,可以去参演一下,对你现在圈内割裂的名声有帮助..

［夜君说话时,一字一句都如同照本宣科地念着枯燥的财务报表,语调生硬而毫无感情..］

：（无奈地撇过头）.....

夜君：（神色严肃,目光直直的盯着你）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这次录制的地点,有一处是你母亲的家乡“湖南怀化”...

［听到这话,你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震,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凝固,视线迅速聚焦在夜君的脸上..］

夜君：（抿了抿嘴）你不是从来没有去过怀化？刚刚好趁这一次,去看看你母亲的家乡吧...

：（迟疑了一会,勾起讽刺的笑容）你确定是让我去看她的家乡？还是你想用她得死做文章？

：比如...年少丧母的可怜背景？

夜君：（神色一凝）我没有那么多想法,是你该走出来了...

：呵...走出来,你觉得我去一趟她的家乡,参加个破节目就能够释怀吗？

夜君：（深深叹出一口气）不,但如果你不参加,你永远不能走出来,为自己考虑一下...

夜君：（声音陡然变轻）至少...你应该承认方漫雪的死亡...

［这话语犹如一颗突如其来的重磅炸弹,在你心头猛地炸开,你瞪大眼睛,凝视着夜君,却只从他的眼中见到难以言喻的心疼...］

：（撇过头去,呼吸不由得加重）我怎么不承认了...

夜君：（微微前倾身子,目光柔和的望向你）那你告诉我,她的幻影,出现多久了？

：她...

［你缓缓抬起眼眸,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远处门边,一抹红裙的身影映入眼帘,她静静地伫立着,双手自然垂落在身侧...］

夜君：（望向你看的方向,语气沉重）你考虑一下吧,我等你的信...

［话毕,夜君便径直离去,你目光紧紧追随着他的背影,只见他就那样直直地穿过了方漫雪虚幻的身体...］

[她是从什么时候……悄然渗入的？]

[是江边崩溃的瞬间？还是海棠花香扑来的那一天？记忆像被雨水打湿的墨迹,越是追溯,越是模糊..]

[她如同某种顽固的污渍,起初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滴,却在你不曾察觉的暗处悄然晕染,直至浸透你的每一道缝隙..]

[直到夜君突兀地提起时,你才悚然惊觉...]

[方漫雪的灵体,早已如影随形,无声无息地攀附在你的每一寸阴影里...]

死在编织的梦里——王栎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