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2、摄后宫事

二人正说着话，忽然三宝跑了进来道:“主儿，主儿，不好了。”

如懿沉下脸道:“好好儿回话，这么毛毛躁躁的。”

三宝擦了把汗道:“回娘娘的话，大阿哥府里来传话，大阿哥病重，怕是不好了。”

如懿霍地起身，起得太快，身子不觉晃了一晃，便道:“皇上知道了么?”

三宝道:“皇上应该要知道了，大阿哥福晋先来禀报的皇贵妃，皇贵妃派人一面去了景仁宫，一面去了养心殿。皇贵妃说她要请皇上的意思，一路直达大阿哥府上的轿撵车驾都备下了，让主儿先去看望大阿哥。”

如懿忙道:“皇贵妃的通报怕说不到要紧的，三宝，你亲自去养心殿告诉皇上，我回宫换身衣服就去宫外瞧瞧永璜。

舒妃叶赫那拉意欢见如懿好像很着急的样子，凉凉叹道:“自从孝贤皇后去世，大阿哥被申饬，积郁成疾。娴贵人怎么不好好儿安慰他一下呢，好歹他是养在你名下的皇子。唉，本宫不送了，娴贵人路上小心些，别太心急了。”

如懿哪里还能和她细细分说，忙出了翊坤宫去。如懿从翊坤宫出来，才转到长街，却见一排年长宫女沿着红墙被领着往内务府走。看她们一个个四十上下的年纪，身上的粗布宫人服暗淡陈旧，在红墙下慢慢挪动。按规矩，这么大年纪的宫女早该放出宫了，拖到这个年纪还在宫里伺候的，多半都是出宫后无依无靠才继续留在宫中服侍的。她们都在听内务府太监的调拨。

如懿只好奇看了一眼，芸枝便道：“主儿，这是内务府新从圆明园拨来的一批宫女，说是做惯了事极老练的，正训了话要拨去各处粗使呢。”

如懿点点头，也不欲过问。

但是粗使宫女哪有贴身伺候小主来的轻松。那队伍里一个女子心思活络，突然就跑出来，大胆的拽着领头太监喝道:“赵公公，凭什么你收了她们的银子便拨去东西六宫，咱们几个没钱使银子给你，你便拨咱们去冷宫当差?天下没有这样不公平的道理。”

如懿正在附近，听得这宫女直言不讳不觉多看了两眼。

那赵公公五大三粗，拉过那宫女拖在地上拽了两圈，抓着她的头发狠狠往墙上搡了一下，喝道:“你们这班圆明园来的宫女，外来的人敢唱内行的戏，猪油蒙了心吧?本公公肯收钱是给你们脸，你给不起就是自己没脸，还敢叫唤?打死了你都没人知道。”

如懿虽然赶着去永璜府邸，亦不觉蹙眉，带着芸枝上前道:“赵公公，你也太霸道专横，怎么能欺负没钱换好差事的宫女，她们孤苦无依已经够可怜了。”

那赵公公看见如懿来，神色也不曾有恭敬，揣着拂尘对着如懿躬身道：“娴贵人安，你这话可说差了。宫里就那么些轻快的好差事，自然不缺伶俐的人去填上。而这些身无所长又只会混日子的宫女既没有本事，又不肯用钱买个方便，那她就该接受分配的活计。”

如懿哪里肯听他哕唆，见方才挨打的宫女神色却十分倔强，一点儿也不害怕，一看就喜欢的很，便道：“这是个直性子的，只是什么话都喊出来，也不怕自己吃亏。”

那宫女不卑不亢道:“奴婢自己吃亏不要紧，不能让没钱的姐妹都吃了亏。”

如懿见她被打得灰头土脸的，仔细看相貌却也端庄整齐，落落大方，像是个有主意的，想着惢心出宫后一直没有新的宫女填上，便道:“你这样的性子是吃亏，可我喜欢。赵公公能否把这个宫女拨到我身边伺候？”

赵太监没想到如懿会放着层层选拔上来的乖巧宫女不要，随手提拔个性子强势不懂规矩的泼辣货，但嫔妃小主想要个宫女都是小事，他也乐得少了一个难管教的刺头，笑道：“行，娴贵人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现在你就跟着娴贵人走，留在景仁宫当差吧。”

宫女“噗通”一声跪下，膝行到如懿跟前道:“多谢娴贵人大恩大德，给奴婢主持公道。”

如懿云淡风轻的一笑，温和道：“你跟着我回去，等下洗漱干净了，陪我去大阿哥府上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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