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宫墙之内

小福子兄弟进殿见晞月。

晞月坐在正殿中央的团刻檀木宝座上，气势汹汹。

小福子兄弟不安对视了一眼。

小福子道：“慧妃娘娘，您叫奴才兄弟来，可是……”

晞月打断道：“忘恩负义的狗奴才！你忘了是谁给你们找着的家人了，你敢跟嘉贵人沆瀣一气的坑害本宫？”

小福子愣了一愣，小路子急忙跪下解释：“回慧妃娘娘的话，奴才没有忘恩负义啊，明明一开始是贞淑姐姐给我们出得主意......”

晞月怒道：“笑话，本宫的好心倒全是嘉贵人的功劳了？你们傻的吗，若不是本宫让父亲寻人，你们的家人不知道在哪里死了。你们还敢在背后戏耍本宫。本宫今日叫你们来，就是要将事情的始末都问个清楚！想清楚了，你们今儿要不把做过的事实话实说，你们全家都去地府相会！”

小福子害怕不已，以眼神询问：“路儿......”

小路子拿的清家人和嘉贵人哪个重要，交代道：“慧妃娘娘，您别为难奴才哥哥。哥，咱们两条命不值钱，可是家里人好不容易过上安定的日子……奴才，奴才一定把知道的都说了。贞淑姐姐平日里对谁都笑脸相迎，奴才喜欢她，便多加关照启祥宫的膳食，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去年贞淑姐姐替嘉贵人来拿点心，问奴才肯不肯替皇后娘娘做事，起初，只是在送往各宫的鱼虾放一点点朱砂，就有银子拿。奴才贪财就答应了。”

“你这么做这样的事？”小福子听得脸色惨白。

小路子接着又说：“然后玫贵人有孕后某一日，奴才刚从厨房里喂完鱼虾，贞淑姐姐和嘉贵人来了，嘉贵人说是奉皇后娘娘的命要赏赐奴才，奴才当时也没多想。后来，就是河北出了灾害，奴才们和家里人失去了联系，就贞淑姐姐帮奴才出了主意，奴才就和哥哥商量着求了娘娘恩典。”

朱砂之事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晞月急忙追问道：“这么说来，是嘉贵人唆使你们下的朱砂？”

小路子低头道：“是的，但嘉贵人说一切都是为了皇后娘娘。”

晞月气恼不已，“皇后，又是皇后，以前的事我没想跟她算清帐，她倒是还在作孽！”

晞月吩咐道：“你们若是想要家人平安，皇后要你们做的事都好好的记下了，来日对簿公堂，你们的身家性命就在那了。”

小福子兄弟俱应声道是。

回忆结束。

入了三月，春柳依依，桃红灼灼。春雨润泽，洇开了宫苑名芳。

仪贵人黄绮莹的胎已经近四个月，按理应该胎气稳当，可是仪贵人黄绮莹却日渐消瘦下去。

这一日，海兰急匆匆过来道：“姐姐，仪贵人那里又闹起来了，你快过去看看。”

如懿赶忙起身，指了一个宫女去请太医，立刻跟了海兰往东偏殿去。

仪贵人黄绮莹一直畏寒，三月里到处都暖和，她房里仍供着炭盆暖炉。

如懿和海兰不知被东偏殿兜头兜脸的暖意扑过多少次，每次探望仪贵人黄绮莹都会出一层汗。

今天，仪贵人黄绮莹闹的是梦魇。

仪贵人黄绮莹身着粉地织花云锦寝衣，整个人乏力地歪在环心怀里，一张脸呼吸不畅，憋成了暗粉色。

殿内焚着檀香，炭盆里也扔着一把佛手，种种香气织在一起，香是香，却让人闻着有些浑浊气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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