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神

周一清晨，虞晚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不为别的，纯粹是被迫营业。

临清一中有个雷打不动的传统——每两周才会举行一次升旗仪式，而今天偏偏就是那个“幸运周一”。

付女士上班走前在她门口放了个闹钟，每隔五分钟就响一次，虞晚赖在床上，生无可恋的听了三次才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

教室里早已空无一人。

虞晚像只被霜打的茄子，被骆心雨半拖半拽地拉向操场。

偌大的操场上人头攒动，她迷迷糊糊找到班级位置，又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你昨晚熬到几点？”

骆心雨看着她的黑眼圈，有些讶异

“我昨晚吃撑了，缓了好久才睡着”

这时程亦安凑了过来，笑嘻嘻地插话：“聊什么呢？带我一个呗。”

一看到程亦安，虞晚就想起来沈则京，一个在沂京上学，一个在临清。

相隔这么远的两人居然是发小，也真是见鬼。

想起来周六的情形，连带着对程亦安说话也没有好脸色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虞晚脸色不太好的瞪了他一眼

“小仙女，这话就不对了。”程亦安嬉皮笑脸地凑近，“同学之间多点关心多点爱嘛~”

被两人夹在中间的骆心雨无语，有些不明白自家闺蜜的火气哪来的。

“心情不好嘛？”

“是不太好，周六下午被狗气到了”余光瞥见沈则京走过来的身影，虞晚声音故意提升了几分

新转来的沈则京因为个子太高，自觉地站到了队伍最后排。

少年将校服拉链拉到顶，下巴埋在衣领里，只露出一双清冷的眼睛。

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引得周围女生频频侧目，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程亦安听到虞晚的话，顺着她的视线回头，正好看见沈则京单手插兜站在队伍末尾。

他眼睛一亮，三步并作两步蹿到后排，一把勾住沈则京的脖子。

“则京，听见没？有人说你是狗呢。”程亦安笑得开怀，以前在沂京一中可没人敢这么呛他。

沈则京微微偏头，校服领口摩擦出细微的声响。

他垂眼看了看程亦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声音带着晨起的低哑：“手拿开。”

“这么冷淡？”程亦安故意凑得更近，“亏我还特意来通风报信，不过，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前排几个女生偷偷回头张望，沈则京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步。

晨光穿过他细碎的额发，在眼睑投下浅淡的阴影。

“怎么惹到小仙女的？”程亦安压低声音，用下巴指了指虞晚的方向

“虞晚刚才恨不得把我当成你一顿好揍”

沈则京终于有了反应。

他掀起眼皮，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虞晚的后脑勺上。

小姑娘正鼓着腮帮子和骆心雨说话，发梢随着动作一跳一跳的。

“没惹”他收回视线，顿了顿又补充，“也不熟”

程亦安夸张地倒吸一口气：“听听，这是人话吗？”他故意提高音量，“要是真不熟，你会是这个反应？”

“真不认识就该是——别什么人都和我扯上关系”说着又接了一句，“谁？不认识”程亦安拍着自家好兄弟的胸膛，一脸“我懂你”的模样

升旗仪式冗长又无聊。

校领导在台上滔滔不绝，虞晚站在队伍里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像只啄米的小鸡。

骆心雨不得不时不时戳她一下，防止她真的站着睡着。

“下面有请学生代表发言。”

广播里传来的声音让虞晚勉强打起精神。

她抬头望向主席台，却看见沈则京迈开长腿走了上去。

“怎么是他？”虞晚的睡意瞬间清醒了大半。

骆心雨凑过来小声解释：“听说他在沂京一中常年第一，来临清也是校长特意挖过来的，所以这才刚来，就特意让他来做学习经验分享。”

台上的少年身姿挺拔，声音清朗，没有一开始的懒散。

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连平日里冷峻的眉眼都柔和了几分。

……

虞晚站在台下，第一次认真注视沈则京。

他站在光里的样子，与平时判若两人——那个总是带着懒散的少年，此刻眼中有了神采。

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那光芒背后藏着什么，像是背负着不该属于这个年纪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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