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黎明（求收藏）

陈木把电动车刹在十字路口时，后视镜里正映出一片妖异的红。六月的晨雾本该是乳白色，此刻却像被人泼了桶血，浓稠得几乎要滴下来。

"师傅，麻烦让让！"他按着喇叭朝前面横在路中间的宝马车喊。驾驶座上的男人半个身子探出车窗，正仰头望着天空。陈木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呼吸突然一窒。

无数赤色流星正划破云层。那些燃烧的碎片在血雾中拖出彗尾，像天神随手撒下的火种。最近的陨石不过拳头大小，擦过世贸大厦玻璃幕墙时却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钢化玻璃蛛网般碎裂，折射出千万点猩红星光。

整条中山路突然活了过来。尖叫声从沿街商铺里爆开，卷帘门哐啷作响。陈木看见穿睡衣的女人抱着泰迪犬冲出来，拖鞋跑掉了也顾不上捡。那只染成粉色的贵宾犬突然发出凄厉的嚎叫，在主人怀里疯狂扭动。

"当心！"他猛地拧转车把。电动车歪斜着擦过宝马车尾，快递箱哗啦啦散了一地。后视镜里，泰迪犬的体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獠牙刺破嘴唇，爪子撕开女人的丝绸睡衣。

陨石坠地的轰鸣与犬类异变的嘶吼同时炸响。陈木感觉耳膜要被震破了，沥青路面像波浪般起伏。他死死抓住车把，在颠簸中瞥见路牌——前方三百米就是妇幼保健院。

"让开！都让开！"后座绑着的保温箱在震颤中开裂，露出里面贴着"加急"标签的药剂。这是要送给七楼产房的退烧针，客户留言说孕妇已经高烧三天。陈木咬紧牙关，迎着漫天火雨猛拧油门。

急诊大厅的玻璃旋转门碎了一半。陈木猫腰钻进去时，听见头顶传来钢筋扭曲的呻吟。他不敢抬头看，抱着保温箱冲向安全通道。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整栋楼都在摇晃，灰尘簌簌落在后颈。

"有人吗？"他踹开七楼产科的门。走廊尽头传来婴儿啼哭，混着野兽般的低吼。陈木摸到墙边的消防斧，斧柄被汗水浸得发滑。

产房里，助产士正用止血钳抵着个穿病号服的男人。那人脖颈呈不自然的180度扭转，嘴角咧到耳根，指甲刮擦金属床架发出刺耳声响。"别过来..."助产士声音发抖，"张先生十分钟前心跳停了，突然就..."

异变者扑上去的瞬间，陈木抡起斧头。锋刃卡进肩胛骨时他愣了一下——这手感不像砍人，倒像劈开一截潮湿的朽木。黑血溅到保温箱上，嘶嘶冒着白烟。

"产妇在隔壁！"助产士瘫坐在地，"羊水破了半小时，但所有医生都..."楼下传来爆炸声，供电系统终于彻底崩溃。应急灯亮起的瞬间，陈木看见自己掌心的纹路在泛光。

孕妇的呻吟时断时续。陈木举着手机电筒冲进处置室时，床单已经被血浸透。"快递...我的退烧针..."女人艰难地转头，冷汗把刘海黏在额头上，"孩子要出来了..."

接生流程是从抖音学的。陈木用酒精棉球擦手时，觉得自己可能疯了。但当那个浑身血污的小生命滑进他掌心时，某种奇异的热流突然从心脏窜向四肢。保温箱里的药剂自动浮到空中，针管精准刺入产妇静脉。

"空间操控..."他盯着自己泛着银光的指尖喃喃自语。走廊里异变者的脚步声越来越密，怀中的婴儿突然发出啼哭。陈木下意识抬手，整面承重墙轰然倒塌，将走廊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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