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根青铜柱金光中震颤,锁链碰撞声如同把利剑在石壁上刮。于宴的膜被震得生疼,掌心传来滚烫的灼烧感护玉与青铜板拼合成的圆盘正在融化,金红色液体顺着指缝滴落,在凝结的地面出九个排列成器纹的孔洞。
"认证开始。"
苍老的声音从每根青铜柱内部同时响起,干尸们腐烂的声带突然恢复弹性。于宴右腿一沉,发现地面不知何时浮现出与掌心黑焰纹路正顺着靴底爬上小腿。第一滴金液落入中央孔洞的瞬间,熔窟顶部倒悬的钟乳石群齐齐断裂,坠落的石锥在距离头顶三寸处突然汽化,化作三百道血色丝缠上他的手臂。
"啊!"
丝线刺入皮肤的刹那,于宴看见青铜柱上的干尸集体仰头。那些空洞的眼窝里涌出蓝紫色火焰,在空中交织成巨大的锻炉虚影。虚影中央浮现的正是藏经阁地基下锁链禁锢的焚天炉本体,炉壁上暗沉的污垢此刻正在金光中片剥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纂刻文字。
"灵纹逆淬可破锁魂阵..."
于宴刚辨认出这行字,左侧根青铜柱突然爆裂。飞溅的青铜碎片在空中变形为九枚带着倒刺的箭矢,箭簇上淬着的幽蓝液体散发出刺骨的寒意。黑焰圆环自动护主时,他注意到箭矢轨迹瞄准要害,而是封死了所有靠近焚天炉的路线。
"还在抵抗?"年轻执事的声音突然在脑后响起。
于宴猛回头,只看到一缕正在消散的金色雾气。那声音继续道:"看炉壁右侧第七列——玄天宗用镇魂印篡改了原始记录..."
话音未落,九具干尸突然挣脱链扑来。它们腐烂的手指抓在地面,每移动一寸就在岩浆岩上留下冒着青烟的指痕。于宴侧身避开第一具干尸的扑咬,发现对方下颌骨上刻着细小的玄天宗徽记——正是云夜佩剑上那种三瓣莲纹。
"砰!"
黑焰与干尸相撞的瞬间,于宴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三百年前某个片段的强行入脑海:粗布老人跪未完成的护山大前,颤抖着将刻刀抵住少女咽喉。少女腕间的银铃随着挣扎叮当作响,而老人背后阴影里站着的天宗长老,左眼下方有颗与云夜一样的泪痣"用叛徒血祭——但真正的叛从来不是他。"
炉壁上的文字突然流动起来在于宴视网膜上投射出完整画面。少女的银铃坠地时,老人刻刀突然转向,将自毁符文刻入自己掌心。而那位天宗长老在阴影捏碎了腰牌,任由爆裂的玉片割破自己脸颊。
"原来如此..."于宴咳出一口带着金的血,黑焰纹路已经蔓延到颈动脉焚天炉表面的金光明灭三次,突然射出九道线连接青铜柱上的链孔洞。锁链绷直的瞬间,他看清了炉底那个被重重符咒覆盖的暗格——尺寸正好能拼合后的护心玉。
干尸们的攻势突然停滞。它们扑杀的姿势悬浮在半空,腐烂的胸腔里传出齿轮卡死的咯吱声。宴趁机冲向焚天炉,却在距离三丈处被无形屏障弹回。屏障反震的力道让他撞在青铜柱上,后脑磕到某个凸起的机关。
"咔嗒。"
括运转声从地传来,焚天炉正上方的岩层裂开圆形缺口。一束月光透过直射炉,照亮了那个正在缓缓转动的三重罗盘。于宴瞳孔骤缩——罗盘第三层刻着的,分明是执事消散用金线绘制的锻器图谱最后一页。
"认证第二阶段。"
青铜柱集体下沉一,锁链哗啦啦地绞紧。于宴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脱离了身体,正在地面自行移动。影子走到焚天炉前跪下,从心口位置抽出一缕缕黑注入炉底暗格。真实躯体的痛感同步传来,仿佛有烧红的铁钩在丹田里翻搅。
"呃啊——!"
剧,于宴看见自己的影子燃烧。黑焰顺着影子的爬满全身,却在即将触及面部时被某种力量阻挡。他摸到眉心处微微凸起的玄宗锁魂印,那枚指甲盖大小的符咒正发出刺骨的寒意。
"焚天血脉岂容尔等玷污!"
苍老的声音突然变得暴怒,焚天炉金光转为暗红。于宴的影子猛地炸开,化作九只火焰乌鸦扑向锁魂印。撕扯的剧痛让他跪倒在地,视线模糊间看到炉壁文字全部浮到空中,组成一篇逆向旋转的经文。
"灵纹逆淬...原来要这样..."
于宴突然抓住悬浮的青铜板,用边缘狠狠划过眉心。锁印破裂的刹那,九只火鸦同时冲入伤口。焚烧经脉的剧痛中,他清晰感觉到有东西在丹田生根发芽——那是九枚环绕成环的黑焰种子,每颗种子里都蜷缩着个模糊的婴儿轮廓。
焚天炉发出满足的嗡鸣炉顶罗盘加速旋转到残影状态。于宴踉跄着站起来时,发现自己的黑焰不知何时带上了金色光点。他试着对最近那具干尸弹出火星,金光触及干尸的瞬间,对方腐烂的皮肉突然脱落,露出内部精密的齿轮机关。
"玄天宗的傀儡术?"于宴踢了踢干尸头颅,滚出来的上全刻着三瓣莲纹。他忽然想起执事消散前的话,猛地扑向焚天炉:"真正的炉在——"
"下面"二字还没出口,整个熔窟突然倾斜。九根青铜柱像无形巨手拔起,带着干尸们坠入突然开裂的地缝。于扒住炉壁凸起的纹路,看见炉底暗格不知何时已经打开,里面静静躺着半枚刻"灵"字的玉简。
地缝里涌出的寒气冻了手指。于宴刚抓住玉简,焚天炉突然解体。三百块碎片在空中重组为微型锻炉模型,咻钻入他丹田处的黑焰种子环中央。支撑的炉台坍塌时一道岩浆突然喷涌而上,在他脚下凝固成通往裂缝对面的临时石桥。
走!"年轻执事的声音响起,这次是从裂缝深处传来,"他们醒了..."
于跃上桥的瞬间看见裂缝底部睁开无数双猩红的眼睛。某种比锁链更沉重的拽感从脚踝传来低头发现九道黑烟正缠着自己——每道烟里都裹着半截青铜链,链节上刻满与阁石阶相同的镇压符文。
石桥开始崩塌。于宴将玉简塞进襟,纵身扑向裂缝边缘。指尖够到岩壁凸刹那,身后传来整座熔窟坍塌的轰鸣。飞溅的擦着脸颊划过,在颧骨上留下一道渗着金的血痕。
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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