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戍卫营的篝火在寒风中摇曳，璃月蹲在药箱前，指尖划过新炼制的星辉雷火弹，琉璃瓶上的符文泛着幽蓝微光。萧凛擦拭银枪的手突然顿住——少女右腕的月牙胎记正泛着诡异的紫红，蚀骨星宿的纹路在皮肤下游走，与红鸾星辉交织成太极图案。

"哥哥你看，这次我把红鸾花汁液混进了药引。"璃月晃着药瓶转身，右眼尾的朱砂痣在火光中明灭不定，"不过好像...有点不稳定。"话音未落，琉璃瓶突然迸出火花，璃月手忙脚乱扑灭时，指尖被灼出一道血痕。

"公主！南昭使团已至十里外。"周戟掀开帐帘闯进来，铠甲上的血渍还未洗净。璃月正要起身，右腕突然剧痛，蚀骨咒的纹路骤然亮如烙铁，她闷哼一声跌坐在地。

萧凛扣住她手腕："星宿之力在反噬？"璃月咬牙摇头，额间冷汗涔涔："是母后的人来了。"她突然扯开衣襟，萧凛瞳孔骤缩——少女锁骨处的肌肤布满蛛网般的黑线，像活物般向心脏蔓延。

"璃风不过是先皇的傀儡。"璃月轻笑，声音却发颤，"真正的麻烦...是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女人。"帐外突然传来马蹄声，琉璃瓶在药箱中发出嗡鸣，符文竟开始逆向流转。

南昭使团的车辇停在城楼下时，萧凛正将璃月扶上城墙。玄甲卫簇拥的轿帘掀开，走出个身披十二层纱衣的女子，面容与璃月有七分相似，右眼却覆着鎏金面具。

"璃月，交出星宿本体。"女子声音如蛇信游走，"否则南疆十万子民，都会因蚀骨咒反噬而死。"

璃月嗤笑："母后这招可骗不了我。"她突然甩出药瓶砸向城楼，雷火弹在轿前炸开，白烟中浮现出无数南疆百姓的虚影，皆被黑线缠身痛苦哀嚎。萧凛长枪横扫，却发现那些虚影竟如实体般刀枪不入。

"萧凛哥哥小心！"璃月突然跃下城墙，赤色披风展开如凤凰双翼。她手中玉簪刺入虚影咽喉，黑线却顺着簪身涌入她体内。蚀骨咒纹路瞬间爬满璃月全身，右眼尾的朱砂痣迸发出刺目紫光。

"蚀骨星宿需要红鸾宿主才能完全觉醒。"女子面具下的声音透着癫狂，"你本就是本宫培养的药人！"萧凛长枪贯胸刺穿虚影，却发现实体竟是周戟——他的脖颈处不知何时浮现出血色藤蔓，正与璃月身上的黑线相连。

"叛徒！"萧凛举枪横扫，周戟却化作残影消散。玄甲卫的刀锋如雨袭来，璃月突然甩出数十枚雷火弹，炸开的星辉形成屏障。萧凛趁机杀入敌阵，却发现每杀一名玄甲卫，周戟身上的血色藤蔓便多一分。

"哥哥别管我！"璃月嘶声大喊，蚀骨咒已蔓延至她心口。她突然咬破指尖在萧凛掌心画符，红鸾星辉与蚀骨紫光在两人经脉间疯狂流转。青铜罗盘从虚空浮现，星图骤然颠倒，红鸾凤凰与蚀骨黑蟒竟在空中融合，化作九色神光直冲天际。

"星宿归位！"璃月呕出一口黑血，周戟的血色藤蔓突然反噬自身。玄甲卫们发出凄厉惨叫，皮肤开始溃烂剥落。萧凛趁机突进，长枪刺穿女子面具，却发现她竟是个戴着人皮面具的太监，与先前自爆的宦官一模一样。

"原来母后才是真正的宿主..."璃月踉跄倒地，蚀骨咒纹路已将她全身染成紫黑。萧凛撕开她衣襟，红鸾星辉正在与黑线激烈对抗，在心脏处形成阴阳鱼的图案。

"将军！北燕援军已至西谷口！"白苏突然现身，手中提着半截青铜罗盘。萧凛正要询问，璃月突然抓住他手腕："哥哥快走...星宿融合需要时间..."她猛地将罗盘塞进萧凛怀中，右腕的月牙胎记骤然迸发金光，整个人化作万千蝴蝶消散。

萧凛纵马杀出重围，罗盘在掌心发烫。西谷口的战场上，北燕铁骑如黑潮涌来，三皇子手持凤鸣弓对准他的心脏。千钧一发之际，萧凛将罗盘高举过头，星辉如瀑倾泻，红鸾凤凰的虚影振翅高飞。

"萧凛！交出星宿！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三皇子箭如流星射出，却在触及萧凛时化作飞灰。青铜罗盘突然迸发出刺目光芒，璃月的声音从星辉中传来："哥哥，用星宿之力引动地脉！"

萧凛长枪贯地，红鸾星辉顺着地脉奔涌，整个戈壁突然剧烈震颤。北燕战车的铁轮陷入沙地，玄甲卫的刀枪在星辉中消融。三皇子目眦欲裂，突然挥鞭甩出数十颗赤色圆球，炸开的黑烟瞬间笼罩战场。

"是蚀骨毒！"萧凛屏息提枪横扫，却发现黑烟中竟浮现出无数璃月的虚影。每个璃月都手持玉簪，刺入北燕士兵的咽喉。萧凛正要冲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轻笑。

"哥哥果然守信，带着人头来换粮草了。"璃月倚在青铜罗盘上，右眼尾的朱砂痣泛着妖异红光，锁骨处的黑线已褪去大半。她突然跃上萧凛的战马，赤色披风裹住两人："母后这次可失算了。"

玄甲卫的残部突然如潮水般退去，戈壁尽头传来震耳欲聋的蹄声。璃月突然捂住心口栽倒在萧凛怀中，蚀骨咒的纹路竟再次浮现，这次蔓延速度比先前快了十倍。

"璃月！"萧凛撕开她衣襟，发现黑线已缠住心脏。青铜罗盘突然发出嗡鸣，星图上的红鸾星与蚀骨星竟开始逆向旋转。璃月轻笑："原来融合星宿的代价...是寿命..."

"璃月！"萧凛扣住她手腕，星辉顺着经脉疯狂涌入，却如石沉大海。璃月突然咬破指尖在他掌心画符，血痕与之前的星宿纹形成诡异的封印："哥哥，记得每个月初七，去青石峪谷口等我..."

话音未落，璃月突然化作万千蝴蝶消散。萧凛伸手抓去，只触到她指尖残留的药香。青铜罗盘发出悲鸣，星图上红鸾星与蚀骨星竟同时黯淡，唯有璃月右腕的

牙胎记图案，在夜空久久不散。

戍卫营的医帐里，萧凛盯着药箱中新炼制的星辉雷火弹发呆。白苏掀开帘布走进来，手中提着刻满符文的木匣："将军，这是公主留下的。"匣内放着璃月的玉簪、半截信笺，以及一枚刻着"平安"的铜钱。

萧凛摩挲着铜钱上的纹路，突然发现背面竟有极小的"七"字。白苏突然跪倒在地："将军，公主其实是蚀骨星宿与红鸾星宿的双生宿主...每月初七蚀骨咒反噬时，她都会化作蝴蝶消散，唯有在青石峪谷口的红鸾树下才能重塑肉身..."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周戟满身血污闯进来："将军！青石峪谷口出现大量南昭玄甲卫！"萧凛提枪冲出，却在踏出营门的瞬间看见惊人一幕——漫天蝴蝶正从青石峪方向飞来，在月光下形成璃月的轮廓。

"哥哥，红鸾星宿既已觉醒，这场战争便没有结束..."璃月的声音从蝴蝶群中传来，萧凛纵身跃上马背，银枪划过夜空，带起一串火星。蝴蝶群突然汇聚成凤凰虚影，随他一同飞向青石峪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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