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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笛握着铅笔的手微微发颤
复杂的数学题在她眼前浮现,她手下的纸张印出小片汗渍
空气里浮动着松节油若有似无的苦香。
天光暗得像被泼了半砚墨。远处滚来闷雷的腹鸣。
穿堂风卷着碎纸屑和枯叶打旋
乌云终于撕开裂口,第一滴雨砸在生锈的空调外机上,迸溅出铜钱大的水渍。
"还在写"他的声音像林间掠过的风。
修长手指将篮球放进椅子下面的筐子里,
袖口蹭着块大红的颜料。
一瓣粉白樱花粘在画布边角,随着透过窗吹进来的风轻轻颤动。
"
今天要画人物动态。"刚进来的美术老师敲了敲石膏像,"两人一组互相........"
"
同桌"鹤秋突然转头,凌笛猝不及防撞进他的瞳孔。灯光下,耀眼的灯光照在他脸上,他睫毛在眼下投出蝴蝶振翅的阴影,"能当我的模特吗?"
凌笛攥住校服下摆。凉意顺着脊背往下滑。
模特吗........好陌生的词语
"我.....不好看"我凌笛盯着画板"而且........"
"好看。"炭笔在宣纸上沙沙游走,鹤秋的声音混在笔触里,"你看窗台的樱花时,睫毛会在眼睑投出光斑。"他忽然伸手拨开凌笛额前的碎发,指尖的温度惊得凌笛往后缩,"就像现在。"
画架吱呀转动,凌笛的轮廓被框在画布上。他作画时习惯性咬着下唇,整个人浸在九月的阳光里,连发梢都染着金粉。
他调色时总把衣袖染得斑斑点点,母亲为此骂过他很多次。
铅笔在纸张上反复游走,笔尖折断又削尖,总寻不到那种将坠未坠的震颤感。
他的影子被拉得细长,攀在画纸边缘微微摇晃。
外面的雨停下时,鹤秋终于合上速写本。那片被炭笔涂改过无数次的凌笛的速写夹在扉页,还粘着半干的水彩,像滴永远落不下的雨点。
"别动。"他突然出声,画笔悬在半空,"你耳后的碎发........."话音未落,窗外掠过一群白鸽,振翅声惊落画架边上的盒子。两人同时弯腰去捡,手不经意间碰到对方,又反射般收回。
速写本从盒子里滑出来,散落的画纸像崩坏了的珠子散了满地。
凌笛蹲在地上僵住了——三十七张速写,每张都是不同角度的她。图书馆踮脚取书的侧影,走廊里接水的背影,甚至犯着困还在写题的她
"你.........你很适合做模特"鹤秋的指节抵着鼻尖,耳尖泛起微微的粉红,
雨突然又下了起来,敲打玻璃窗的声音像成串的鼓声。鹤秋的画架上,未干的油彩正顺着画布渗透,画中的凌笛站在光影交界处
"我........"凌笛摩挲着画纸毛边,"适合?."
"嗯"他蘸取群青补上最后一道阴影,
雨声渐歇时,鹤秋忽然搁下画笔。他蹲下来与她平视:"要不要去看真正的月亮?"没等她回答,他已经抓住凌笛的手腕,"学校后山的樱花树,这个季节......."
我们的倒影在未干的画布上慢慢交融,变成某种神秘的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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