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天气炎热,空气中稍微带着一点潮湿的气味,在逃离生父的路上,我和一个少年连续坐同一辆车,他以为我在跟踪他,转头吊儿郎当的对我说,“小妹妹跟着哥哥一路了也差不多了吧,想睡老子也得先拿个号码牌去后面乖乖排队”说完长腿一跨,拎着行李箱下车,我面红耳赤,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温瑾没走几步便感觉到自身后传来一股牵引力。他转头我就站在他面前一双鹿眼眼巴巴看着他,我怕他走一手揪着他衣服,一手快速打字急的整个鼻头都是晶莹的汗珠,我把手机举到他面前,神色焦急温瑾瞥了我一眼,看像手机几句话用空格隔开,连标点符号都没来得及打“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只是目的地相同,我叫许清芜来找我外婆,我外婆叫杨萍萍,住在海城芙蓉街扬柳巷52号,我的手机没有网,不知道怎么走,可以麻烦你告诉我大概怎么走吗?只要你告诉我大概怎么走,我就不会再麻烦你了,拜托了,燥热的晚风吹的人浑身发烫,路边几只青蛙还在呱呱呱地叫着,还有键盘敲打的声音……
温瑾用舌尖顶着点脸颊,“妈的,自恋症害死人,不过你长得这么大连路都不知道,还想找外婆,你这外婆当的可真够冤的”我听的出,他话里的嘲讽,我知道他在骂我没良心,我没法反驳,只是低下了头,咬紧唇瓣,鼻尖微微发酸,紧紧抓住温瑾衣角的手稍微松了一些,最后放开,他转头就走,走了几步,身后静悄悄的,没听到脚步声,他转头盈盈一方天地,一抹纤细的人影圈进眼里,他没见过这么软蛋的人,没好气道“腿长着没用就砍了,当什么摆设”我猛的抬头,隔着几米看着温瑾不耐烦的转身,我嘴角微微弯起,抬手摸了一下眼睛。红着眼眶小跑过去,跟着温瑾身后,温瑾带着我在一家水果店里的们口停下,水果店这会没人,他探头走进去,乖顺的叫“阿婆,在哪呢,有人偷水果了”水果店后面的休息间传来老太太的声音“又是那个龟儿子,敢在我老婆子这撒野”老太太骂着,温瑾笑了笑“别急,阿婆,我给你带了一个人回来,收还是不收”温瑾话没说完,我就跪了下来……
杨萍萍看清楚我的脸后,眼眶瞬间红了“好孩子,是清清吗,你妈妈呢”我的妈妈是一个画家,后来再一次参加名著画家的作品时和我的爸爸相遇,当时他俩一见钟情我的妈妈不听杨萍萍的话,非要和他在一起,杨萍萍听说他们两个要在一起时,妈妈已经怀上了我,最后和杨萍萍断绝了母女关系。一开始我的爸爸妈妈很相爱,后来我妈妈发现了我爸爸出轨,并且还有一个私生女,私生女比我小一岁,我妈妈受不了打击,带着我离开了B市。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我就19岁了,我遗传了妈妈的精英,喜欢画画,妈妈给我报了各种补习班,有一次我要出去比赛,因为长得乖巧,看着很容易被人欺负,就总有人想着欺负我,比赛的时候饮料被弄脏了,妈妈冒着下雨天给我送颜料,路程中妈妈不小心出了车祸,就在也醒不过来了,妈妈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和我说了外婆家的地址,开车撞妈妈的人,就是我爸爸出轨对象“小三”她和我爸爸的女儿天生就有心脏病,妈妈死后。他们就把我接到他们那里去,想要我把心脏移植给他们的女儿,一开始我还不知道这些事,有一次小三的女儿说漏了嘴,这才来找了外婆“对不起,外婆你救救我吧。
温瑾没想到,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孩经历过那么多的破事,那么乖的姑娘,怎么有人舍得欺负她呢“啧,我我刚刚是不是太凶了”温瑾烦躁的伸手抓了抓头发,早知道就不凶了,明明在高铁上面都看我哭过了。杨萍萍用了20年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就被这种人渣给糟蹋了,外婆也去看过妈妈,妈妈离开家了17年,每一年妈妈的生日,外婆都会去看她,自然而然的也就知道了我的名字,当时妈妈和外婆的关系闹得很僵,妈妈死活也不愿意回去看一下外婆,外婆都是一个人生活的,要不是温瑾,外婆都不知道一个人怎么过。温瑾说“阿婆,这姑娘都坐了一天的车,也累了。他转头对上我的视线,刚好看见我红彤彤泪汪汪的眼睛,他喉咙间发紧,心里面发软“先起来,别跪着了”他一手扶着我,一手扶着外婆,握着我的手臂都不敢用力,心想:这姑娘也太瘦了吧,得养胖一点……
小镇上,八卦传播的速度快到令人发指,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大半个镇子的人都知道,独自过了大半辈子的杨老太太,突然间有了一个长得跟仙女似的外孙女,但一听说我是个哑巴以后,又换上一副怜惜又取笑的表情,那种表情让我不舒服,让我越发自卑,本来我是可以说话的,自从妈妈出车祸后离开了以后,我每天晚上哭的睡不着觉,有点应激创伤,所以不能说话,杨萍萍看的出来我的局促和不安,心疼得紧,她叮嘱我帮她看一下水果店后,自己去厨房捣鼓着,没有一会,外婆端出一盘绿豆冰沙,让我拿去给温瑾他们“他们那里有空调,你过去那里,不热”她用手背轻轻的帮我擦了下脸上的汗,我想了想,温瑾这个人挺凶的,但好像又对我挺好的,最后还是答应了。
温瑾开了家纹身店,还有三个人特别听他话,一个叫小胖,一个叫小发,一个叫棍子,都是可怜人,小胖有个老母亲要照顾,小发和棍子没有家人。我到温瑾店门口前,敲了敲门进去把刚刚用手机打好的字,给温瑾看“温瑾,外婆叫我来给你们送绿豆沙冰,你们很忙吗”温瑾正在给一个染着红头发的人纹一条蛇,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哭啼啼的喊疼,除了这个红头发的人,还有一些穿着特别清凉的小姐姐,她们眼睛跟502胶水一样,粘在了温瑾身上“行你放那吧”边上有一个,只穿了两块布的一个小姐姐和温瑾说“瑾哥,这是谁呀,妹妹真可爱”温瑾点了支烟,笑了笑,痞里痞气的,不知迷倒了多少来纹身的女生,我并不想在这多待,放下绿豆冰沙,转头就走,温瑾说“去哪呢?外面那么热”我打字:我回去帮外婆看店。旁边的姐姐见我打字,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说“妹妹怎么是个哑巴啊,真可惜长的这么好看不会说话,她的声音非常大,很多人都看过来了”这句话里嘲讽的意味很重,她叫赵清清,喜欢了温瑾很久,这句话就是故意说给我的,因为她没见过比她好看的人,心中的嫉妒达到了顶峰。
温瑾看的出我不开心,还被人说是哑吧“嘴巴说话给我注意点,再说出什么让她不开心的话,小心我用针给你嘴巴缝起来”温瑾说话没有温度,冷的有点吓人,那赵清清没被温瑾吓到,还在和温瑾嘻皮笑脸,“瑾哥哥,你忍心吗”温瑾叫了小胖来帮那个染着红头发的人,把没有完成的纹身给纹好,没有理赵清清他牵着我上了2楼,顺便端上了那盘绿豆冰沙,这是小胖他们第1次见温瑾维护女生,也是第1次见温瑾带女生上了2楼,除了小发,连小胖他们都没有去过温瑾的2楼。我有点感动,没想到温瑾会帮我说话,我打字:你要带我去那里,我要回去了……温瑾拦住我,不让我走“不会说话就不要到处乱跑,外面那么热,你回去干什么,乖乖给老子在这呆着,无聊就看会电视,桌上有吃的,累了就睡一会儿,懂没懂”温瑾好凶,但他对我也挺好的,我点点头,他心里软了一下,摸了摸我的头“等我忙完了,带你去吃好吃的”他就是这样,有时候对我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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