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冰海凤鸣

极北冰海的寒风如刀，苏寒的衣袍在暴风雪中猎猎作响。他望着眼前浮在海面的巨大冰山，冰层中隐约可见展翅欲飞的凤凰虚影——那是太古凤族的“永寂陵”，圣女曾说，这里沉睡着三百名与她并肩作战的凤族战士。

“葬神镜共鸣在下方。”苏寒握紧手中的碎片，镜中圣女的虚影此刻格外清晰，“他们...是为我而死的。”

破冰而入的瞬间，苏寒被刺骨的寒气冻得血脉逆流。冰窟深处矗立着三百座冰晶棺，每具棺木上都刻着凤族战纹，棺中战士保持着握剑的姿势，羽翼上的冰晶千年不化。正中央的冰晶台上，悬浮着一块刻满凤凰真火纹路的镜碎片——“焚心碎片”。

“人类，止步。”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苏寒抬头，只见一名身着冰晶铠甲的凤族老者踏空而立，背后六对冰翼泛着刺骨寒意，“这里是凤族英灵冢，岂容外人玷污？”

“前辈可是凤族‘冰羽将军’？”苏寒认出对方铠甲上的断刃纹，“三千年了，我是苏寒。”

老者浑身一震，冰翼上的冰晶簌簌而落：“你...真的是苏战神？当年圣女拼死将我们的神魂封入冰海，就是为了等你...”他突然握紧手中冰剑，“但葬神镜碎片必须留下，凤族战士的魂魄，不能再被卷入轮回！”

冰剑斩落，整个冰窟剧烈震动。苏寒感受到的不是敌意，而是老者对族人的守护。他没有反击，任由冰剑划伤肩膀：“我知道，这些战士是圣女的羽翼。但如今巫族圣祖即将破封，唯有集齐碎片，才能让他们的牺牲有意义。”

老者的攻击骤然停滞，冰剑“当啷”落地：“三百年前，圣女的残魂曾托梦给我。她说若有一日你带着葬神镜前来，便将碎片交给你...但你必须通过‘焚心试炼’。”

苏寒点头，主动走进冰晶台中央的光圈。刹那间，无数记忆碎片如利刃般刺入神魂——他看见圣女在战场中为保护凤族战士，用自己的羽翼抵挡巫族的血咒；看见三百战士在冰海冻结前，集体将精血注入碎片；更看见自己在圣女陨落时，抱着她逐渐冰冷的身躯，第一次流下眼泪。

“啊！”苏寒抱头跪地，额间冷汗混着血迹滴落。镜中圣女的虚影轻轻触碰他的眉心：“苏寒，这些不是痛苦，是我们共同的信念。”

当他再次抬头时，眼中已无迷茫。冰晶台上的焚心碎片缓缓升起，与葬神镜发出清越的共鸣。老者单膝跪地：“苏战神，凤族三百英灵，即日起听你调遣。”

话音未落，冰海表面突然传来巨响。苏寒抬头，只见数十艘刻满巫族符文的战船破冰而来，船头立着一名身披寒霜的狼人——正是第四章逃脱的狼族三长老，此刻他手中握着染血的骨旗，旗面绣着巫族圣祖的图腾。

“苏寒，你以为拿到碎片就能走？”狼人狂笑，“圣祖大人早已算出你会来极北冰海，这片冰窟，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战船上的巫族修士同时结印，冰海之水化作万千冰刺，从四面八方射向苏寒。他将两块碎片融合，葬神镜爆发出七彩霞光，冰刺在触碰到霞光的瞬间融化成水雾。

“焚心·怒炎！”苏寒暴喝一声，镜中飞出三百道凤凰虚影。那些沉睡在冰晶棺中的凤族战士突然睁眼，他们的神魂与虚影融合，化作铺天盖地的火焰，将巫族战船烧成灰烬。

狼人惊恐地看着战友在火中惨叫，正要遁走，苏寒的战戟已穿透他的胸口：“告诉你们圣祖，我苏寒，一定会踏平葬神之地。”

处理完追兵，苏寒来到老者面前：“前辈，这些战士的神魂...”

“放心。”老者微笑着化作点点冰晶，“碎片中的真火会护佑他们。苏寒，记住，凤族的火焰，永远为信念而燃。”

当苏寒带着焚心碎片离开冰海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他正要赶回人间界，却听见葬神镜传来急切的共鸣——是凤栖的气息！

镜中浮现出模糊的画面：凤栖被一群身着白衣的修士围在悬崖边，对方胸口绣着金色的“天命”二字，正是第四章结尾出现的神秘组织。

“凤栖！”苏寒立刻掐动法诀，以凤凰虚影为引撕开空间裂缝。当他赶到时，只见凤栖的裙摆已被鲜血染红，手中握着半块残破的玉牌——正是当年圣女的定情信物。

“苏寒！”凤栖看见他，眼中闪过惊喜，却被白衣修士首领一剑划伤手臂，“他们...是天命者，说要阻止葬神镜重启轮回！”

首领冷冷看着苏寒：“你就是苏寒？天命所示，葬神镜主掌毁灭，必须销毁。”他抬手，空中浮现出巨大的金色棋盘，“今日，便让你见识‘天命棋盘’的威力。”

棋盘落下的瞬间，苏寒只觉浑身如坠泥潭。他发现自己的动作被规则之力限制，每一步都必须按照棋盘上的格子移动。凤栖趁机甩出凤鸣符，却被棋盘吸收，化作对方的力量。

“这是...天地法则的具现？”苏寒想起圣女曾说葬神镜是法则所化，此刻的天命棋盘，显然是另一种法则的产物。他猛然将两块碎片高举过头，葬神镜的金光与棋盘的金光在空中相撞，爆发出刺目强光。

“不可能！”首领震惊地看着棋盘出现裂纹，“天命棋盘可是人皇亲自炼制的...”

“人皇？”苏寒冷笑，“你们口中的天命，不过是巫族操控人族的傀儡！”他趁机欺身而上，战戟划破首领的喉咙。其他白衣修士见首领陨落，顿时作鸟兽散。

凤栖无力地倒在苏寒怀中：“神墓殿...已经被巫族完全掌控，他们说你是妖魔，号召全人族追杀你。”她掏出一卷残破的地图，“这是圣女留下的‘葬神图’，最后一块关键碎片...在人界的‘神墓核心’。”

苏寒接过地图，发现所谓的神墓核心，正是第一章的神魔陵园。那里既是他每次复活的起点，也是葬神镜最初的封印之地。

“我带你去妖界的万妖谷，那里有羽族保护。”苏寒抱起凤栖，正要离开，却听见远处传来千万道破空声——是神墓殿的追兵，为首者正是当初的黑袍人，此刻他的胸口已完全被巫族鳞片覆盖。

“苏寒，你逃不了的！”黑袍人嘶声力竭，“圣祖大人已经融合七块妖界碎片，葬神之地的大门即将开启！”

苏寒心中一凛，他原以为妖界碎片需要逐一收集，却不想巫族早已暗中行动。如今他手中只有两块碎片，而对方可能已集齐七块，局势对他极其不利。

“凤栖，抓紧我。”苏寒咬牙催动葬神镜，周身气血燃烧成凤凰形态。他知道，此刻必须赶回神魔陵园，阻止巫族打开葬神之地，哪怕这是一场九死一生的硬仗。

当他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时，悬崖下的深渊中，一双布满鳞片的巨眼悄然睁开。眼瞳中倒映着苏寒的身影，以及他怀中的凤栖——那容貌，与三千年前陨落的凤族圣女，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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