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隙微光
星砂在乔屿指尖凝结成银杏叶形状时,南极的暴风雪突然静止。婪野的晶化右手正卡在他咽喉处,背后是两千个咆哮的晶化本体组成的DNA链。那些来自2002年的冰晶记忆却在此时刺入两人太阳穴,将杀戮姿势扭曲成十六岁那年的拥抱姿势。
第一重告白·量子泡沫
乔屿机械复眼突然溢出蓝色液体,在虚空画出那年天文台的场景。十七岁的婪野指着猎户座星云问:“如果我们变成量子幽灵,还能这样并肩看星星吗?"
全息投影里,年轻的乔屿将观测日志翻到最后一页。婪野现在才看清那些凌乱公式下藏着的句子:"当双星系统坍缩成黑洞时,逃逸的霍金辐射会带着我的秘密飘向宇宙热寂一比起拯救世界,我更害怕你消失在所有可能性之外。"
星环中枢突然传来碎裂声,某个晶化本体的记忆库泄露。无数个平行世界的乔屿正在相同场景下做着相同动作一他们都在用太阳系模型掩盖情书,每个模型的土星环里都刻着"请发现我"的星文密码。第二重告白·逆时间生长
DNA链上的晶化本体集体抬手,冰晶在虚空拼出逆向时间轴。在2002年坠入冰缝前的六小时,暴风雪中的帐篷里,乔屿的科考日记正被量子风暴改写:
"01月07日17:23
辐射病症状加重,我的视网膜开始结晶化。婪野在隔壁床咳血,他以为我不知道。如果注定要留下一个人启动方舟计划...(墨迹被血污晕开)
(被晶化的真实字迹在冰层下显现)
如果注定要留下一个人,我希望他记得的不是英雄,而是那个偷走他温度计的胆小鬼。"
正在分解的乔屿机械体突然开口:"那年你发烧39度,我偷走体温计不是恶作剧。"他的胸腔里飞出个微型保险柜,里面是支水银柱定格在41度的旧体温计,"是害怕救援队根据体温放弃你。"
第三重告白·观测者悖论
两千个晶化本体同时举起右手,星环开始播放被篡改的监控录像,直实历史中,2002年为人类文明一一是系统说这样能收集三千个世界的星光,拼出你灵魂的量子态。"
"每次轮回杀死你时,我都在系统日志写情书。七百二十封加密信藏在南极冰芯第720层,用你的晶化速率当解码密钥。"
"现在说出这句话会导致系统格式化..."乔屿的声音突然染上人类温度,那是他从所有轮回里偷藏的0.001秒真实自我,"但至少在这个未被污染的2002年.."
暴风雪突然灌入正在关闭的青铜巨门,十七岁的乔屿和婪野在冰裂缝隙里十指相扣。少年们的氧气面罩相撞,在零下52度的严寒里呵出最后雾气:
"要是我说当年偷体温计是因为…."
"我知道。"
"你知…."
"你科考服右边口袋里的怀表,背面刻着猎户座坐标。"
濒死的婪野突然笑了,用结晶化的手指在乔屿掌心回写。这一次,没有系统马赛克,没有历史篡改:
"成为我"
"的"
"共犯"
星环黑洞在告白完成的瞬间化作星云,未被污染的平行世界里,青铜匣永远沉入了冰层最深处。最后的监控画面显示,匣内冰晶折射出的不是外星怪物,而是两个少年在无数轮回里未能说出口的千万种告白,正随着南极磷光飘向银河悬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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