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充满奇幻与荒诞的土地上,美索菲那河横亘其间,犹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硬生生地将天堂与地狱分割开来。站在河畔,便能感受到它的磅礴气势。河水汹涌澎湃,如同一头愤怒的巨兽,咆哮着奔腾向前 ,河道蜿蜒曲折,像是大地的一道深深的伤疤。河面的落差足有20米,两堤之间跨度达15米,这般天险,让人望而却步。若想渡河,除非真有超人披着披风,将你稳稳驮在背上飞过,否则,就只能乖乖地通过那戒备森严的哨卡,再踏上那高耸巍峨、仿佛通往未知命运的高架桥。
平日里,哨卡是防范的关键之地。为了防止某些被游侠的花言巧语蛊惑,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不切实际憧憬的“暴走徒”闯出大祸,关哨处一般会有四五个人轮流值守。这些人时刻警惕着,就怕那些疯狂的家伙们凑到一起,对哨卡来一场打砸抢烧。走进哨卡内部,便能看到一片杂乱无章的景象。衣服随意地扔在地上,各种杂物胡乱堆放,卫生状况更是糟糕透顶。但哨卡的士兵们对这些全然不在意,在他们眼中,世上最有意思的事,莫过于琢磨如何好好惩戒当天抓住的那些被他们视作“老鼠”的可怜人。他们十天不洗的袜子和半年未洗的军服,在他们自己看来,反倒是男性阳刚与不羁的象征。
哨兵的队长对士兵们的邋遢模样早已习以为常,甚至在他的默许之下,每天晚上士兵们都沉醉在纸醉金迷之中,酒池肉林、夜夜笙歌。长此以往,当年那些信誓旦旦立下保家卫国志向的青涩少年,如今早已变得蛮横娇纵。唯一没有改变的,是他们对“战场暴力”的狂热渴望。不过,这可难不倒这些“机智”的大兵。组织上规定对没有暴力倾向的贫民不得采用非正常手段,但规则的解释权和执行权却牢牢掌握在他们自己手中。
有一回,一个贫民只是手持农具路过哨卡,就被哨兵们盯上了。“你不是要暴力武装吗?那为什么拿着凶器在我们面前走过?” 还没等贫民开口解释,那群哨兵便一棍子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头上。之后,他们给出的理由竟是嫌疑人拒不认罪,现在需要采取极端手段进行控制处理。就这么一瞬间,行凶的恶魔经过一番粉饰,摇身一变成了 “救苦救难” 的天使。他们的行径如此恶劣,却还妄图伪装成高尚的模样。苦难的贫民被这些所谓的 “天使” 带走,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恐惧,纷纷对这些“天使”避之不及。被带走的贫民悲哀地看着那些被误导的民众,心中或许是在哀叹自己竟连为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傍晚时分,微风轻轻拂过美索菲那河的水面,带来丝丝凉意,可这凉意中却裹挟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渗人音符,在平静的水面上卷起阵阵涟漪。微风不停,那如哀乐般的诡异氛围也久久不散,原本的点点余波逐渐汇聚成惊涛骇浪,在河岸的堤沿上肆虐,像是在发出狰狞的狂吠。不知过了多久,河水的怒火才渐渐平息,风声也随之戛然而止。这时,只见远处有几个人影晃动,一些散发着腥臭气味的物体被人影扔出,迫不及待地投入河流的怀抱,就好像河流是它们最终的归宿,又像是河流在无声地接纳着这个世界的罪恶。
在热闹的闹市上,随着夜晚的悄然降临,人流逐渐散去。但奇怪的是,人群总是不约而同地避开某一区域。那片地上散落着各式各样零碎的农具,有镐头、铁锨、锄头之类。在镐头的旁边,还横放着一封信,信上凌乱地沾染着几滴鲜血,血液早已浸透了薄薄的信纸,纸上还清晰地印着几个军靴的脚印,显得格外突兀。信封上还未来得及贴上邮票,很明显,这封信在寄送的途中遭遇了不测。在这个年龄段,三十到四十岁的人,能写在信上的内容或许并不多,但一旦写出来,必定是情真意切,饱含着生活的酸甜苦辣和对家人朋友的深深牵挂,只是这封信,怕是永远也到不了它该去的地方了。
哨兵们的床头边,一般都会放着一把枪。无论他们平日里多么粗心大意,对待这把枪却总是寸步不离,弹匣里装的都是货真价实的黄铜子弹,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在他们看来,这把枪就是他们权力的象征,是他们掌控一切的底气。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小混混敢打这枪的主意,想要硬抢,那脑袋被打爆绝对是他唯一的下场。虽说他们对规则的了解让他们知道,对贫民开枪是一种被唾弃的行为,简直就是对子弹的亵渎,他们不屑于这么做,但他们内心深处又急需一个地方来展示自己所谓的 “大男子气概”,于是,那些无辜的民众便成了他们肆意发泄的对象。
然而,世事难料。尽管哨兵们在外人眼中风光无限,作威作福,但在一群被他们称为“老鼠”的人面前,却也会手忙脚乱、上蹿下跳。
“那群该死的游侠,要是我把他们抓住,非把他们折磨得连狗娘都不认识!”一个哨兵愤怒地咆哮着,脸上的狰狞如同恶鬼。
“这群脑子进水的神经病,我刚把裤子推掉!”另一个哨兵一边手忙脚乱地提裤子,一边破口大骂。
咒骂声此起彼伏,各种不堪入耳的语言如污水般泼向他们口中该死的敌人——游侠。
突然,咒骂声戛然而止,但仅仅过了片刻,更加肮脏、恶心的辱骂声,以及各种尖锐的尖叫声、凄惨的哀悼声便汹涌而来,将整个空间填满。原本漆黑一片的哨兵卡内,猛然间火光冲天,一时间,各种难闻的恶臭味弥漫开来,夹杂着噼里啪啦如同鞭炮般的声响,把哨卡搅得鸡犬不宁。路边的野花被屋内熏天的恶臭熏得蔫头巴脑,仿佛也在为这黑暗的一幕而哀伤;震天的声响让周围的树木都似乎受到了惊吓,枝叶瑟瑟发抖。
“他们疯了,这群疯子,脑袋是被门夹破了吗?”一个士兵惊恐地大喊。
“先别管那群死人了,快把我的手提箱拿出来,里面有我赌博的全部身家,谁拿出来了我分他一半!”一个贪婪的声音在混乱中响起。
“队长呢,赶紧去找他啊,都快死了还惦记你那几十索朗!”有人焦急地催促道。
“快来快来,我发现队长了!”一个士兵惊喜地喊道。
“人呢!”众人急切地追问。
“他之前去地下室了,现在正往上面爬!”
“地下室的那群怪物呢?”
“他们都在,队长之前应该是要选人,副队,我们现在怎么救队长,他现在一个人应该不好爬出来,地下室那边方向好像有些坍塌!”
“救?从现在开始这个队就只有我一个组长,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正好让他拖住那些怪物,我的孩子们,快跑!”副队冷酷的声音响起,没有一丝犹豫。
“跑!”队员们面面相觑,但队长的暴喝打断了他们的思考,他们只能在本能的驱使下,向着安全门口拼命跑去。其实,如果让队员们从心底做出选择,他们也不太愿意去救队长。一方面是新队长的威望让他们不敢违抗,另一方面,新队长说出了他们内心深处想说却不敢说的话,在生死关头,每个人首先想到的都是自己的安危。
几息之后,十几名队员全部狼狈地跑到了外面,他们脸上或多或少都沾满了灰尘,刚才的生死大劫让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恐惧。
过了片刻,副队不再气喘吁吁,他冷冷地笑着说:“休整一下,我们先了解下情况,把枪都拿上,我们去会会那些毛小子,那些可真是我们完美的原材料。”
“副队可真是辛苦,还要劳烦你们去跑一趟来找我们。”一个谄媚的声音响起,在这混乱而又黑暗的世界里,人性的丑恶与扭曲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
“谁?”
虚湮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