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了星探,一家人坐回车里,外面的雨还在下,甚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少年蜷缩在车后座的角落,望向外面的转角出口,马上……就要回家了啊……
父亲坐在驾驶位上发着消息,了解各种资料,母亲对着遮阳板的镜子补口红,母亲旋出口红的动作像在给手枪上膛。
后视镜里,那管迪奥999划过她浅色的唇,鲜红得刺目,像不小心滴落在琴键上的血。
少年的指甲无意识地刮擦着车门内衬,发出微弱的如同“上次在垃圾桶”里的小猫发出的孱弱的呼吸声——那里已经布满细小的划痕,像他琴谱上被红笔圈出的错音。
母亲:像什么样子。
母亲突然从镜子里瞪他,声音不是很高,却好似带着刀刃般的锋利。她鲜红的嘴角向下撇着,口红边缘因为愤怒而微微晕开,像那幅被扔进雨中被雨水打湿的廉价水彩画。
母亲:还不停,座椅很贵。坏了你要陪我们,到时候给你记账上。
少年僵住手指。他知道母亲不是在说他抠座椅的动作——而是在说他此刻的表情。他的嘴角没有按照训练扬起15度,眉毛没有表现出适当的谦卑,整张脸像块没调好音的破钢琴,每个音符都错得离谱。少年转而开始按压自己的指节,直到关节处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这个习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不记得了……
突然父亲的电话响了,在这个安静的近乎诡异的氛围里,它显得格外喧闹。
父亲接电话的瞬间,脊椎骨像突然被抽去了钢筋。
父亲:哎呦李教授!
他的肩膀夸张地塌陷下去,脖颈前倾成45度谄媚的弧度,仿佛电话那头的人正透过电波监视他的样子。左手无意识摩挲着方向盘上的真皮包裹,像在擦拭某种不存在的贡品。
少年从后视镜里看见了父亲的眼睛——平日里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此刻正分泌着粘稠的蜜糖。连带着法令纹都堆叠成阿谀的褶皱,嘴角上扬的幅度精确控制在"卑微而不失体面"的范畴,熟练的让少年又不由的有点心疼……
父亲:您说得对!我们这小子确实缺乏情感表达……
父亲的声音突然拔高八度,变成一种少年从未听过的、近乎阉伶的假声,
父亲:下周就加课!星期二再加一节?没问题!
母亲适时地递上保温杯。父亲啜饮时喉结滚动的声音都刻意放轻,杯盖旋开的咔嗒声比平时温柔三倍,仿佛连这声响都会惊扰电话那头的大人物。
谄媚的洪流在挂断瞬间戛然而止。
"啪!"
手机被砸进储物格的动静震得车窗发抖。父亲后颈的赘肉突然重新武装成钢板,反手就把保温杯掼到后座——少年下意识躲了一下,但滚烫的茶水还是有一些洒在少年的手背上,很快变成星星点点的红点。
父亲:听见没?
后视镜里父亲的眼珠鼓凸如铜铃,
父亲:再弹不出感情,老子把你手指剁了喂狗。
变脸快得像小时候去过的茶楼里表演京剧变脸的师傅,少年抽了张纸,抬手擦掉手背上的茶叶梗,嗅到到和李教授家同款龙井的苦涩。
看着少年的样子,父亲在前排冷笑一声,方向盘上的婚戒闪着冷光,
父亲:养你真不如养条狗。
父亲正在气头上吧,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发动汽车子,准备回家……
车驶入隧道,黑暗里父亲扯松领带的动作像在给猎物解绞索。母亲的口红印还留在杯沿,像枚小小的血指纹。
待车出隧道,刚适应隧道内光线的少年竟觉得那阳光无比刺眼刺眼。
车窗外,巨大的TFBOYS广告牌飞速掠过。三个男孩的笑容被夕阳镀上金边,完美得像个橱窗里的假人。路灯的光斑一下一下掠过少年的手背,少年低头看自己青白的手指,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座椅上一处微小的裂纹——那是他上周偷偷用圆规扎的……
车熄火了……到家了……
作者:好累,家了两天的班,这是热乎的一张枯/(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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