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温微暖的毛笔尖正戳向风泽临的鼻尖。
“夫人这是画虎还是画猫?”男人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涂墨,指尖摩挲着她昨夜新制的驱虫香囊。
“别说话!”她气鼓鼓地盯着宣纸,“明明是照着九爷的俊脸画的,怎么成了歪嘴狐狸?”
风泽临看着纸上那个顶着龙角的狐狸画像,突然轻笑出声:“夫人若喜欢狐狸,本王明日便让人捕只白狐来。”
“谁要白狐!”温微暖甩了甩笔尖,突然听见窗外传来暗卫的暗号声,“定是西郊乱葬岗有新发现。”
果然,暗卫递来的木盒里装着半片碎玉简,上面刻着:“金蛊觉醒之日,圣女需饮皇族心头血。”
温微暖指尖一颤,玉简边缘的锯齿划伤掌心:“这是三百年前万蛊门祭司的字迹,他们还在觊觎金蛊的力量。”
风泽临握住她的手替她包扎,目光落在她颈间若隐若现的金蛊纹路:“夫人可记得,昨日在御书房,金蛊为何会暴走?”
“因为你受伤了,”她低头看着他手臂上的绷带,“共生咒让本宫能感知你的痛。”
男人突然低头吻她指尖:“所以本王以后会小心,不让夫人再流泪。”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声,一只浑身浴血的信鸽跌进百毒园,腿上绑着张染血的纸条:“子时三刻,城郊破庙,见你生母。”
温微暖瞳孔骤缩,她从未见过自己的生母,侯府记载生母难产而死,可纸条上的字迹,竟和她前世坠井时井底的留言一模一样。
“九爷,”她攥紧纸条,“本宫要去。”
风泽临看着她眼中的坚定,默默替她整理衣襟:“本王陪你,顺便试试夫人新制的‘踏雪无痕粉’。”
城郊破庙的蛛网在风中摇晃,温微暖刚踏进门,就听见暗格里传来虚弱的咳嗽声。
“阿暖……”
沙哑女声让她浑身血液仿佛凝固,石床上躺着个奄奄一息的妇人,腕间戴着和她同款的银镯,只是裂痕遍布。
“母亲?”温微暖扑过去握住她的手,发现她掌心刻着金蛊图腾,“您不是难产而死……”
妇人勉强睁眼,指尖划过她腕间银镯:“侯府骗了你……本宫是万蛊门最后一代圣女,三十年前逃出宗门,却被下了‘离魂蛊’……”
话未说完,破庙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三道黑影携带着腥风扑来,刀刃直奔妇人咽喉。
“小心!”风泽临长剑出鞘,温微暖趁机甩出袖中银针,却在看见刺客腕间的银镯时愣住——竟和她母亲的一模一样。
“圣女使徒?”她突然想起金蛊卷里的记载,“你们为何要杀自己的圣女?”
为首刺客冷笑,指尖掐出金蛊法印:“老圣女背叛宗门,新圣女必须纯血觉醒,所以——”他盯着温微暖母亲,“她必须死!”
温微暖母亲突然咳出黑血,从怀中掏出个小玉瓶:“阿暖,喝了它……里面是本宫三十年的心头血,能助金蛊……”
“母亲!”温微暖接住玉瓶,却看见母亲颈间浮现出金蛊纹路,逐渐蔓延至整张脸。
风泽临一剑劈开刺客,突然听见庙外传来万蛊齐鸣般的振翅声,成百上千只金蛊正铺天盖地涌来。
“用你的血!”他拉住温微暖的手,“金蛊认主后能操控它们!”
温微暖咬破指尖,鲜血滴在银镯上,金蛊群果然在半空凝滞。她看着母亲逐渐冰冷的手,突然想起金蛊卷里的禁忌:“圣女血脉相连者,死则金蛊反噬。”
“阿暖……”母亲最后一次抚摸她的脸,“记得……去青鸾殿找……前朝太子的衣冠冢……”
话未落音便没了气息,温微暖抱着母亲的尸体,感觉胸口像是被金蛊撕裂般疼痛。风泽临搂住她颤抖的肩膀,发现她颈间的金蛊纹路正在疯狂游走。
“夫人,撑住!”他取出从淑贵妃处得来的玉简,“上面说,皇族血脉能压制反噬!”
温微暖看着他割破掌心,将血滴在自己唇上,金蛊纹路果然渐渐平复。她望着他苍白的脸,突然想起地窖里的壁画——三百年前,前朝太子也是这样用自己的血救了圣女。
“九爷,”她声音发颤,“本宫终于明白,为何金蛊会选中我们。”
男人替她擦去眼泪,目光落在母亲手中的小玉瓶:“先带伯母回王府,剩下的事,我们慢慢查。”
回到百毒园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温微暖跪在母亲棺木前,看着风泽临亲自替棺木描金蛊图腾,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王妃,”暗卫呈上封信,“是从侯府送来的,老夫人说,这是您生母的遗物。”
信封里装着半幅残破的画卷,展开来竟是三百年前圣女与前朝太子的大婚图,角落题字:“金蛊为证,生死与共。”
温微暖盯着画中两人的面容,和她与风泽临极为相似:“原来,我们的缘分,早在三百年前就定下了。”
风泽临握住她的手,指尖划过画卷上的金蛊:“不管是三百年前还是现在,本王的心意从未变过。”
话音未落,百毒园的结界突然传来震动,一只浑身缠着金蛊的信鸽冲破禁制,跌在两人脚边。
信鸽腿上绑着块带血的绢布,上面用朱砂写着:“青鸾殿的秘密,藏在金蛊眼中。”
温微暖望着远处泛着晨光的青鸾殿,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她转头望向风泽临,发现他正盯着画卷上的金蛊眼睛,若有所思。
“九爷,”她突然轻笑,“本宫觉得,我们该去青鸾殿一趟,看看三百年前的自己,到底给我们留了什么礼物。”
男人点头,突然从袖中取出个檀木匣:“在伯母的遗物里发现的,像是金蛊的钥匙。”
匣子里躺着枚刻着双鹤的玉坠,和温微暖在琉璃巷挑的玉佩极为相似。她突然想起,风泽临腰间的蟠龙玉佩,和这玉坠正好凑成一对。
“双鹤朝阳,蟠龙在天,”她将玉坠戴在他颈间,“原来,连信物都是早就注定的。”
风泽临望着她眼中的光,突然低头吻住她眉间朱砂痣:“注定也好,巧合也罢,本王只知道,今生能遇见夫人,便是最大的幸运。”
青鸾殿的石阶上落满百年积雪,温微暖握着金蛊钥匙,看着殿门中央的金蛊图腾缓缓转动。当钥匙插入金蛊眼睛的瞬间,整座殿宇发出嗡鸣,壁画上的金蛊突然活了过来,在半空展翅。
“阿暖,泽临。”
空荡的殿宇里响起三百年前的回声,温微暖看见壁画上的圣女和太子渐渐浮现,竟和她与风泽临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我们的前世记忆,”风泽临握住她的手,“他们在留影石里,给我们留了话。”
壁画上的圣女抬手,掌心浮现出金蛊:“后世的我们,若能看见这段影像,定是金蛊认主之时。记住,金蛊的真正力量,不是操控万虫,而是守护所爱之人。”
前朝太子接着开口,目光落在圣女身上:“若有一日天下大乱,不必唤醒金蛊,只需记住——情比金坚,便是最强的蛊。”
温微暖望着壁画渐渐消散,突然感觉腕间银镯变得轻盈,金蛊的虚影在她掌心浮现,却不再带有压迫感。
“原来,金蛊的秘密从来不是力量,”她转头望向风泽临,“而是让相爱的人,能在乱世中握紧彼此的手。”
男人点头,突然听见殿外传来马蹄声,暗卫骑马闯入:“王爷,王妃!万蛊门门主带着千名蛊师,正往青鸾殿赶来!”
温微暖望着掌心的金蛊虚影,突然轻笑:“来得正好,本宫新制的‘万虫朝宗蛊’,还缺个试验品。”
风泽临抽出腰间匕首,刀刃上的龙纹与金蛊钥匙交相辉映:“本王替夫人护法,这次,我们不再逃避。”
青鸾殿外,万蛊门主的冷笑混着蛊虫振翅声传来:“温微暖,你以为得了金蛊传承就能对抗本座?别忘了,你母亲的死,可是——”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温微暖甩出袖中银线,金蛊虚影化作万点金光,所过之处蛊虫纷纷落地。她望着门主惊恐的脸,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
“你以为操控了使徒就能赢?”她一步步逼近,腕间银镯发出强光,“金蛊传承告诉本宫,真正的圣女,从不需要借他人之手。”
门主突然祭出半片玉玺,却见风泽临的匕首与金蛊钥匙相碰,竟拼出完整的前朝玉玺图案。
“原来,玉玺一直在我们手中,”温微暖轻笑,“三百年前的你们,机关算尽,却不知,真心比任何蛊术都强大。”
金蛊虚影突然化作凤凰形态,绕着两人展翅翱翔。万蛊门主发出惨叫,体内的金蛊被生生拽出,化作尘埃。
尘埃落定,青鸾殿外的蛊师们纷纷跪地,颈间的金蛊纹身逐渐消退。温微暖望着远处初升的太阳,突然感觉风泽临的手在她掌心轻轻颤抖。
“九爷,”她转头看见他眼中倒映的晨光,“我们赢了。”
男人突然将她拥入怀中,声音里带着笑意:“不,是我们的真心赢了。”
回到王府时,膳房正煨着她最爱喝的莲藕排骨汤。温微暖看着风泽临亲自给她盛汤,突然想起早上未画完的画像。
“九爷,”她舀了勺汤吹凉,“本宫决定了,以后每年生辰,都要和你去青鸾殿,看看三百年前的我们。”
风泽临望着她眼中的期待,突然轻笑:“夫人可还记得,金蛊卷里说的‘情至深处,万蛊皆寂’?”
“当然记得,”她笑着喂他喝汤,“所以本宫现在觉得,什么万蛊门,什么金蛊传承,都不如九爷的一碗热汤来得暖。”
男人望着她嘴角的汤汁,突然低头吻去,汤勺碰撞瓷碗发出清脆的响。百毒园的风穿过雕花窗,将两人的笑闹声带向远方,惊起枝头栖息的白鸟。
这一夜,温微暖趴在案上补画今日的画卷,风泽临靠在软榻上看她,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画纸上,金蛊化作凤凰环绕着并肩而立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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