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色围城

斐济·苏瓦港，黎明时分。

港口警报声划破晨雾，那艘没有标识的幽灵货轮正以失控的速度冲向码头。

“Sa na lutu!”（它要撞上来了！）港务长图伊对着对讲机大吼，“Vagalalataki ira kece！”（疏散所有人！）

货轮像一头垂死的巨兽，钢铁船首碾碎防波堤，在刺耳的金属扭曲声中斜插进3号码头。船体倾斜，十几个集装箱从甲板滑落，砸在水泥地面上，箱门崩开。

全副武装的斐济军迅速包围了货轮，防毒面具下的眼睛紧盯着每一个阴影。但当他们踢开集装箱门时，扑面而来的不是嗜血的丧尸，而是腐烂到几乎液化的尸骸。

“Na Kalou……”（天啊……）一名士兵干呕着后退。

集装箱内，数十具高度腐败的尸体堆叠在一起，肌肉组织已经溶解，露出森森白骨。它们的颅骨上仍残留着灰白的眼球，但下颌骨全部碎裂——像是被某种外力强行破坏，防止它们咬人。

这些丧尸早已“死去”。

“E sega na tamata bula e waqa, ka sega na zombie bula.”（船上没有活人，也没有活着的丧尸。）指挥官塞鲁检查完最后一个船舱，眉头紧锁，“Ia, na ivola ni cockpit e tarai, ka sa tu oqori me dua.”（但驾驶舱的航行日志被删除了，只有这个。）

他从控制台夹层抽出一张防水地图，上面用红笔画了一条从巴新莱城到斐济苏瓦的航线，旁边潦草地写着一行俄语：

“Образец утратил силу, размещение прекращено.”（样本已失效，投放终止。）

与此同时，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孔迪亚瓦镇。

孔迪亚瓦曾是高地边缘的一个宁静小镇，背靠威廉山，三面环林，唯一通往外界的是一条泥泞的公路。

但现在，这条公路成了死亡之路。

镇口的瞭望塔上，16岁的马库最先看到了它们——十几个四肢修长、关节反曲的变异体冲在最前面，身后跟着数百具普通丧尸，如同潮水般涌向镇子。

“Here they are!!”（它们来了！！）马库敲响警钟，钟声在群山间回荡。

变异体的速度远超人类。一个脊骨弯曲如弓的怪物率先跳上木制围墙，它的手指关节增生出骨刺，像钩爪般扒住木板，三两下就翻进了镇内。

屠杀开始了。

……

孔迪亚瓦的民兵用猎枪和砍刀抵抗，但子弹打在变异丧尸的骨甲上，只能擦出火星。

“Fall back! Up the hill!”（撤退！上山！）镇长老托莫挥舞着霰弹枪吼道，“To the mine at Mount William! They can't get in!”（去威廉山的矿洞！它们进不去！）

幸存者们拖着老人和孩子往镇后的山路上跑。23岁的女教师莉塔背着一个腿部受伤的孩子，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湿漉漉的脚步声。

她回头，看到一个下颌裂成四瓣的变异体正趴在地上，像蜥蜴一样快速爬来。

莉塔把孩子推给前面的男人，自己转身举起铁锹。

“Run! Tell the others——”（快跑！告诉其他人——）

她的最后一句话被变异体的骨爪捅穿在胸腔里。

威廉山的废弃锡矿洞口，三百多名幸存者挤在黑暗的隧道中。

“Seal the hole!”（封住洞口！）老托莫指挥年轻人用矿车和碎石堵路，“Those zombies don't know how to climb, we just——”（那些怪物不会攀岩，我们只要——）

他的话被山下的惨叫声打断。

透过缝隙，人们看到变异体竟然开始叠罗汉——它们踩着同类的肩膀，像蚂蚁集群一样攀上陡峭的山壁。

“It's impossible......”（这不可能……）马库瘫坐在地上，“They......Can think?”（它们……能思考？）

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变异体正在展现集体智慧。

……

美军关岛基地病毒分析中心。

科学家凯拉·吴盯着斐济传来的尸检报告，突然站起身。

“These zombies didn't die of natural causes!”（这些丧尸不是自然死亡的！）她指着电子显微镜图像，“Their nerve tissue has been dissolved by some kind of enzyme-like a preset'self-destruct program '!”（它们的神经组织被某种酶溶解了——像是预设的‘自毁程序’！）

报告显示，货轮上的丧尸在抵达斐济前就已腐烂，因为病毒在宿主体内主动分泌了分解蛋白，导致肌肉和神经系统崩解。

“Someone is remotely controlling the virus activity.”（有人在远程控制病毒活性。）凯拉声音发颤，“If they can make zombies'commit suicide ', they can also make them.......To evolve into something more terrifying.”（如果它们能让丧尸‘自杀’，也能让它们……进化成更可怕的东西。）

矿洞深处，幸存者们听着岩石被刨挖的声音越来越近。

老托莫把最后一发子弹塞进左轮手枪，看向人群里的孩子们。

“Maku，”（马库，）他低声说，“Take someone who can run and climb out of the hole in the back hill.”（带上能跑的人，从后山的旧通风井爬出去。）

“What about you？”（那你呢？）

老人笑了笑，举起燃烧瓶走向洞口。

“Let them know what human anger is.”（让它们知道什么叫人类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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