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高（22）

孙志高既然有意仕途，对当今官家的情况，自然会去打听一番，他知道，官家在民间的名声很好，可就是膝下无子，这一点，令汴京城的百姓都忍不住为他叹息祈祷一二。

当然，孙志高只是个普通人，就算两世为人，他也不至于神通广大到能和送子观音娘娘打声招呼。

所以，比起官家亲生的皇子们相继夭折的惨状，孙志高更关心的，是年过半百的官家，选择了哪一个宗室子过继。

只可惜，汴京城里被认为是储君热门人选的邕王、兖王，在孙志高看来，都没有明君之相。

然而，通过殿试、被点为探花的孙志高，现在还只是个正六品小官，别说立储这样的大事，就算是朝会，他也暂时没资格参加呢。

不过，孙志高并不觉得自己会止步于此，而且，对他来说，比起忧心储君人选，更重要的，则是得赶紧回宥阳一趟。

他离家时，盛淑兰刚被诊出来了两月有余的喜脉，而他来汴京考试，离家已有半年之久，眼瞅着就要生产。

若是不趁着给新科进士的假期，把孙母和盛淑兰接到汴京来，待孩子出生，至少要养到周岁，婆媳俩才能带着孩子、坐船来汴京寻他。

一来二去的，这就是将近两年时间，且不提他离家这么长时间，身怀有孕的盛淑兰是否会忧思过度，就说如果他们夫妻真的要有将近两年时间不能见面，老丈人还不得以为他要做负心汉呐？

孙志高报给朝廷的假期很快就得到了批准，出于礼数，盛紘和王大娘子也准备了些东西，托他带给大房。

就这样，孙志高踏上了归程，并且，刚下船，就看到孙母了，一旁是刚得到消息、想过来打声招呼的蒋县令。

蒋县令是正七品的官职，虽说孙志高考中探花，这桩教化之功，能让他之后的考评上一个台阶，但是，就算升，他也不可能一下子升回汴京去。

而京官和地方官之间，是有壁的，所以，蒋县令并未在孙志高面前拿大。

和蒋县令简单打了声招呼、约好两日后再登门拜访，孙志高这才和孙母一起回到了家里。

盛淑兰已经怀胎八月，身子笨重，行动不便，这才没有去码头上接孙志高。

只是，官人离家半年，盛淑兰原本以为自己能体谅、能撑住的，可在看到孙志高的那一刻，心里的委屈却是止不住地冒了出来，眼眶也顿时红了。

孙母赶忙撇清干系，道:“大郎，你不在家的时候，娘可没欺负过你媳妇，我对她好着呢，淑兰，你说是不是？”

绝大多数情况下，人之所以会心有戾气、斤斤计较，都是因为生活中有不如意之事，原先的孙志高虽然考中了秀才，但是，穷秀才穷秀才，很显然，这个功名并不足以让他们母子和盛家地位平等地相处。

因此，早早成了寡妇、独自抚养儿子长大的孙母，下意识地选择了更强硬的方式，来处理两家之间的姻亲关系。

可现在不同，她家大郎已经当官儿了，而盛家的好处，也就剩下有钱这一条，孙母反倒是能心平气和地跟盛淑兰相处了。

当然，儿媳妇怀着的，可是她孙家的孩子，这一点，也是孙母对盛淑兰态度转变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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