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
"陆知让！这道题——"方昕禾举着生物习题册转身，笔尖差点戳到身后人的下巴。
陆知让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习题册"啪"地掉在地上。
教室里突然安静了一秒。
"对、对不起！"方昕禾慌忙弯腰去捡，脑袋却不小心撞上了同时俯身的陆知让。
两人捂着额头面面相觑，后排传来姜庭悠憋笑的声音："你们在演什么青春剧啊？"
陆知让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窃窃私语立刻消失。
他捡起习题册，指尖在方昕禾撞红的额头上轻轻一点："笨蛋。"
"还不是你突然靠这么近..."方昕禾小声嘀咕，接过习题册时发现里面夹着一张便签：【午休来科技社，教你。】
她的耳尖悄悄红了。
午休铃刚响，方昕禾就抱着生物书溜出教室。
走廊拐角处，南宫葵和祁稚离正头对头分享一包薯片。
"哟，约会去啊？"祁稚离促狭地眨眨眼。
"是补习！"方昕禾把书举到胸前当盾牌，"下周要月考了..."
南宫葵晃了晃向日葵发卡："科技社的门锁坏了哦，刚才看见许肆海他们全被陆知让赶出来了~"
方昕禾落荒而逃时，还能听见身后两人"啧啧啧"的起哄声。
科技社门口果然挂着"设备检修"的牌子。
她轻轻推开门，看见陆知让正站在白板前写公式，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关门。"他头也不回地说。
方昕禾刚关上门，就听见"咔哒"一声——陆知让居然把门反锁了！
"你、你干嘛锁门？"
"防止打扰。"陆知让转身，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按下。
天花板突然降下一块投影幕布，上面显示出放大的细胞结构图。"坐。"
方昕禾愣愣地坐在他指定的椅子上——那是整个活动室唯一没堆满器材的角落，椅子上还放着个软垫。
"先看这个。"陆知让递来一杯奶茶，杯壁上凝结的水珠沾湿了他的指尖。方昕禾接过时，两人的手指短暂相触。
"三分糖去冰，加椰果。"他说得像是汇报实验数据，"你上周说喜欢的。"
方昕禾咬着吸管，甜味在舌尖漫开。
投影上的细胞图突然变成动态影像，线粒体像小火车一样在细胞质里穿梭。
"这是..."
"我做的模型。"陆知让站在她身后，俯身操作笔记本电脑。他的气息拂过她的发顶，"比课本直观。"
确实很直观。
方昕禾看着屏幕上跳舞的叶绿体，突然发现每个细胞器上都标着可爱的小表情。
她忍不住笑出声："你画的？"
陆知让的耳根微微泛红："...许肆海非要加。"
讲完第三章重点，陆知让突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饭盒。"吃饭。"
"啊？现在？"
"你早上又没吃早饭。"他打开饭盒，里面整齐地码着寿司，都是她喜欢的口味。"食堂买的。"
方昕禾捏起一个鱼子酱寿司："你什么时候去买的？"
"第二节课间。"陆知让推了推眼镜，"别问问题，吃饭。"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方昕禾小口吃着寿司，突然发现陆知让的白板上除了公式，还画着一朵小小的向日葵。
"那个..."
"食不言。"陆知让头也不抬地整理笔记，却悄悄用身体挡住了白板。
饭后继续讲题时，方昕禾发现陆知让的教学方式意外地耐心。
他会用笔尖轻轻点着她容易混淆的地方，在她说对时微微点头，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最后一道。"陆知让翻开习题册最后一页。
方昕禾认真读完题干，突然皱眉："等等，这个知识点课本上没讲啊？"
"大学教材内容。"陆知让面不改色，"但去年月考出现过。"
"你怎么连这个都记得..."
"重要数据都会记录。"他的笔尖停在方昕禾记错的选项旁，"就像记得你每次忘记吃午饭的日期。"
方昕禾的脸"唰"地红了。
她低头假装整理笔记，突然看见陆知让的笔记本角落写着【昕禾的补习记录】，下面列着详细的时间表和注意事项，最新一条是：【4.15，奖励：草莓蛋糕（校门口新开那家）】
"陆知让！"她指着那行字。
"咳。"他迅速合上笔记本，"该讲下一题了。"
补习结束时，午休还剩十分钟。
陆知让收拾器材时，方昕禾偷偷瞄他映在窗玻璃上的侧影。
阳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连睫毛都变成了透明的浅棕色。
"看什么？"他突然转头。
"没、没什么！"方昕禾慌乱地抓起书包，"谢谢你的辅导..."
陆知让突然伸手，从她发间取下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樱花花瓣。"明天继续。"
"诶？"
"直到月考结束。"他打开反锁的门，"每天午休。"
门外，以许肆海为首的科技社成员齐刷刷贴着墙根站好，假装路过。
白雨荞从一班教室探头："哟，补习完了？"
方昕禾红着脸跑回教室时，发现桌上多了块草莓蛋糕，包装盒上贴着一张便签：【预支奖励。——L】
"哇哦~"姜庭悠不知从哪冒出来，"科技社现在改行开甜品店了？"
方昕禾把蛋糕往怀里一藏，却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窗外，樱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有一片正好飘进她没合上的生物书里，像一枚天然的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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