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回城

白清颜和温舒瑶她们两个人，自那日以后，就一同离开了苍山，整日待在百里东君在雪月城之中开的东归酒肆喝着“风花雪月”酒，温舒瑶也不怎么急着回去即墨剑城，而是打算参加完雪月城一年一度的百花会再离开。

雷无桀倒是一连三日都在苍山练习拔剑之术；每日清晨，李寒衣都会走出草庐，对雷无桀出上一剑，但即便她的剑多么有威势，雷无桀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办法拔出听雨剑；后几次李寒衣分明没有留多少情面，几剑下来，身上已经伤痕累累，萧寻鹤就会帮着雷无桀上药。

李寒衣每次出完一剑，就会直接转身离去，有的时候走进草庐之中，一天都不会出门，有的时候就一跃进入深山中练剑；雷无桀能做的就是每日琢磨着自己把剑拔出来，以及负责李寒衣的一日三餐。

其实，按照惯例，每日都会由山下的弟子送来餐食，然而，雷无桀只草草尝了一口，就将人打发了下去，转瞬之间，他便自己支起了一个简易炉子，打算亲自下厨，苍山十九峰，万物丰饶，野菜山菌遍地皆是，飞禽走兽也时常出没。

雷无桀自小最大的爱好除了习武就是做饭，于是他揽下了做饭的差事，李寒衣对此既未说好，也未说不好，只是那剑术，依旧是一招都没有教；萧寻鹤偶尔会凑上前去，想帮雷无桀打打下手，可每每不是被雷无桀嫌这嫌那，说他是在添乱，因此萧寻鹤也只能站到一旁，默默等他做好饭菜。

第四日清晨，雷无桀正在准备早餐，萧寻鹤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对于像萧寻鹤这般养尊处优的淮阳王世子来说，下厨做饭实在是件陌生而棘手的事；即便在青城山修行时，捕捉野鸡或鱼类这类活计，也都是由师兄李凡松和飞轩代劳，他顶多不过是施展离火阵心诀，负责将猎物烤制成熟罢了。

萧寻鹤：“雷无桀，早饭什么时候能做好啊？我现在好饿的。”

雷无桀：“快了快了，你再等一下。”

恰巧，就在这个时候，那位雪月剑仙从草庐之中走了出来，雷无桀和萧寻鹤急忙冲着他打招呼。

雷无桀：“师父，今日早啊。”

萧寻鹤：“师娘，今日早啊。”

李寒衣闻言，则是下意识地嗅了嗅，声音当中也是难得带了几分笑意。

李寒衣：“雷无桀，你若是习武有做菜的一半天赋，就好了。”

雷无桀：“师父，今日心情很好啊。”

萧寻鹤：“看得出来，师娘你今天的心情的确不错。”

李寒衣：“你们两个今日一同下山吧。”

萧寻鹤和雷无桀闻言，怔愣了好一会儿，尤其是雷无桀，他手中的锅铲都在此时掉到了地上。

雷无桀：“师……师父，我虽然笨，但是，你也不用赶我走吧。”

萧寻鹤：“雷无桀，师娘怎么会赶你走呢？我想，师娘应该是有重要的事要做。”

李寒衣：“对，我要闭关三日，这三日，你们一同下山去，不要让人进山里来。”

萧寻鹤：“我知道了，师娘。”

雷无桀：“不急，等我给师父做完了早饭再下山也不迟。”

李寒衣闻言，却不再说话，而是默默转头，纵身一跃，坐在了草庐之上，遥遥望着北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李寒衣：“真像啊。”

话落，她刚伸出手，便已然握住了一片飘落下来的叶子，放在唇边吹了起来；曲子有些怅凉，就好像是有一群孤雁从天空之中飞过一样，雷无桀望着李寒衣的背影，忽然间觉得她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觉，紧接着，李寒衣放下了手。

李寒衣：“春庭月午，摇荡香醪光欲舞。步转回廊，半落梅花婉娩香。”

李寒衣：“轻云薄雾，总是少年行乐处。不似秋光，只与离人照断肠。”

雷无桀：“师父。”

李寒衣：“今日的剑，是不是还没有练。”

雷无桀：“嗯？”

李寒衣的右手轻轻一挥，那片落叶在顷刻间携裹着一阵凌厉的疾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雷无桀激射而去，飞叶摘花，神乎其技！

雷无桀猛地拿起听雨剑，用力一拔，可那剑身依旧是纹丝未动的模样；眼见飞叶已至眼前，他慌忙向后跃开，然而那飞叶仿若长了眼睛，追击之势分毫未减，连退四步之后，他仍能清晰感知到那叶片之上萦绕的凛冽剑气，心中暗叫不妙，当即转身，朝着山下狂奔而去。

雷无桀：“师父，三日后见！”

萧寻鹤：“师娘，那我也下山了，三日后见！”

话落，萧寻鹤同样是朝着山下跑去；李寒衣望着他们离去时的身影，拿下戴在脸上的面具，露出了那面具之下的绝美容颜，忽然就笑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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