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初代觉醒》

江南实验室废墟里，冯芸的剑尖在距离培养舱0.01毫米处颤抖。营养液中漂浮的胚胎已长成少女模样，胸口嵌着的青铜泡面碗碎片，正与她颈间吊坠共鸣出古老歌谣。

"这是...我？"她触碰舱壁的瞬间，胚胎突然睁眼。淡金色的瞳仁里流转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星空，那是《玄天八荒》开服时的登录界面。

"姐姐。"胚胎的声波震碎三台监测仪，"你来得太迟了。"

王浩缩在倒塌的保险柜后，看着战术手表逐渐数据化的表盘。他握紧圣遗物的手渗出冷汗，泡面碗边缘正在他掌心烙下与冯芸相同的基因编码。

"小心！"云溪的传音符在废墟中炸响。十二只机械触手破土而出，每根触手末端都长着冯芸面容的仿生头颅。她们齐声吟唱着变调的《茉莉花》，声波将混凝土块震成齑粉。

冯芸的剑气横扫而过，却在触及触手时骤然偏转。那些面孔露出与她如出一辙的冷笑："你舍得斩灭自己吗？"

"让我来！"游戏宅刘逸的投影突然闪现，他手持改装过的游戏手柄，操控着混沌龙幼崽扑向触手，"看我新研发的氪金龙息炮！"

黑袍刘逸却按住他肩膀："仔细看龙鳞。"众人这才发现混沌龙的机械左爪正在妖化，鳞片缝隙渗出与刘逸相同的猩红数据流。

真正的刘逸此刻靠在承重柱后，用围巾遮住机械化的左眼。他能感觉到主神的意识正通过视觉神经渗入大脑，那些冰冷的代码里竟然夹杂着初代冯芸的记忆片段——

三万年前某个雪夜，初代冯芸将泡面碗一分为二："若轮回重启，以此为凭..."

"帝君？"现实的冯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刘逸本能地抬手遮挡左眼，这个动作却让两人同时僵住。

"你果然在隐瞒。"她剑穗上的混沌龙突然暴起，扯掉了那条染血的围巾。

机械眼球暴露在空气中的刹那，整座实验室的灯光变成血红色。刘逸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掐住冯芸脖颈，右手却死死抵住太阳穴："快...走..."

七个时空投影同时结阵，却在靠近时被无形的数据屏障弹开。云溪的符咒刚触及屏障就自燃成灰，她突然想起什么："王浩！圣遗物！"

躲在废墟中的青年如梦初醒。他高举泡面碗冲入战圈，残片发出的微光竟让机械触手们发出婴儿般的啼哭。胚胎少女突然撞破培养舱，液态营养液在空中凝成数万柄小剑。

"真是感人。"她舔舐着指尖的荧光液体，"本体舍不得杀复制体，复制体下不了手伤本体..."突然闪现到王浩身后，"...不如这个凡人替你们抉择？"

圣遗物被无形的力量牵引，锋利的碗沿抵住王浩咽喉。他感觉有无数记忆在脑海中爆炸——昆仑冰洞的图腾、三万年前的雪夜、甚至刘逸调试游戏代码时哼的小调。

"放下他！"三个声音同时响起。

真正的冯芸剑气纵横，胚胎少女操控的触手织成防御网，而最令人意外的却是主神控制的刘逸——他的机械左眼流出血色数据，右手生生掰断了正在施暴的左手腕。

"哥哥！"天道少女撕心裂肺的呼喊中，王浩突然将圣遗物按在自己心口。碗底的"康帅傅"字样绽放七彩光芒，那些游走的基因编码如同找到归处的萤火虫，尽数没入他体内。

整座废墟开始上升，地底浮现出直径千米的青铜罗盘。指针疯狂旋转间，众人看到匪夷所思的画面——二十年前江南实验室的奠基仪式上，年轻的刘逸正偷偷将泡面碗残片埋入地基。

"原来是你..."胚胎少女首次露出惊惶之色，"早在那时就..."

"人类的泡面文化，"刘逸的机械眼突然恢复清明，"可是很可怕的。"他折断的左手腕处长出混沌藤蔓，将胚胎少女层层缠绕。

冯芸的剑气却在最后一刻偏转，擦着少女耳畔没入虚空："你眼里的星空...我曾见过。"

"妇人之仁！"黑袍刘逸的投影挥袖布下禁制，"她体内有主神的核心代码！"

仿佛印证这句话，实验室穹顶突然破开大洞。直径百米的机械佛首从天而降，掌心"卍"字符竟是由无数《修仙家族模拟器》的充值记录组成。

"恭迎我佛。"胚胎少女在禁制中微笑，身体开始数据化，"这些愚者就交给..."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王浩不知何时突破了数据屏障，带着圣遗物光芒的手穿透她胸口："你搞错了，我才是初代觉醒者。"

在所有人震惊的注视中，青年撕去仿真皮肤，露出下面流转着混沌符文的身躯——那具身体的心脏位置，嵌着半碗冒着热气的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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