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灯火归处

混沌海的水凝固成阶梯，女婴的哭声化作开天道音。她手中青铜灯盏映出诸天倒影，灯芯跃动的竟是林辰消散前的最后一点真灵！

初代圣女跪坐海面，嫁衣被混沌气浸透。她轻抚女婴胎发，发间并蒂莲绽开的刹那，十万光阴蝶从往世飞来，每只蝶翼都载着段轮回记忆。

"原来师尊每次剜心..."泪水滑落，滴入海面凝成星砂。女婴忽然止住啼哭，瞳孔中流转的混沌道韵凝成身影——白发染血的林辰正在光阴尽头执矛血战，身后三十三重天不断崩塌重组。

混沌海突然沸腾，青铜灯自行飞向苍穹。灯焰暴涨百万里，照出幽冥之主最后的藏身地：那竟是陆川自爆时溅入轮回的一滴黑血所化世界！

女婴踏着星砂走去，每步都令混沌海翻涌。初代圣女想要阻拦，却被海水中浮起的龙纹帝诏挡住——诏书上的"辰"字正在渗血，那是林辰跨越十万年传来的警示。

"让他...自己选择。"混沌祖龙残魂盘踞帝诏之上，龙须卷起枚褪色的金钗，"霓裳最后的神魂，始终守着这钗子。"

幽冥世界内，林辰的弑神矛已折断。他半跪在因果树残骸上，脚下踩着陆川彻底湮灭的元神。幽冥之主的本体竟是团跳动的咒火，火中传出诸天万界的悲鸣。

"你败了。"咒火幻化出帝霓裳的容颜，"永夜吞噬所有轮回，连你亲手种下的道种也..."

"是吗？"林辰突然轻笑，指尖捏碎藏在掌心的凤凰卵壳。卵壳中飘出的鎏金血液，与女婴手中的青铜灯产生共鸣！

幽冥天穹轰然破碎，女婴踏着灯焰降临。她脖颈后的傀儡符印寸寸剥落，露出下方完整的轮回印——这印记竟与林辰十万年前被夺的一模一样！

"师尊，这次换我渡你。"女婴口吐道音，混沌海翻涌着灌入幽冥。初代圣女在浪尖起舞，嫁衣化作补天锦缎，每一针都绣着光阴蝶的轨迹。

林辰的身影开始消散，这次是真正的道解。他最后望向女婴的眼神，与十万年前混沌海畔注视初代圣女时重合："灯火不灭..."

"道魂长存。"女婴接过后半句，青铜灯彻底融入眉心。她小手轻挥，幽冥咒火被捏成盏琉璃灯，灯芯是林辰残留的真灵。

混沌祖龙衔来弑神矛残片，女婴将其锻造成灯挑。当初代圣女将金钗投入灯焰时，诸天万界突然下起光雨——每个被永夜吞噬的生灵都从雨中重生！

千年后，葬龙渊开满并蒂莲。

青衫少女提着青铜灯走过海面，身后跟着条秃尾小龙。每当灯焰摇曳，就有光阴蝶从中飞出，修补着某个小世界的裂缝。

"师尊，今日该去补第七万三千处天了。"少女轻弹灯盏，焰心映出白发男子执矛的剪影。混沌海深处，隐约传来似曾相识的道音：

"以己为烛..."

"照破永夜。"少女笑着接话，眼角的莲纹胜过十万星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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