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不该这么做——这句话像一块磨旧的石头,被许多人随口抛掷在生活的路上。可石头终究挡不住脚步,下一次,他们还是会选择同样的路,跌入同样的坑洼。人生就像一片广阔的田野,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脚印,有的通向丰收,有的却只指向荒芜。我们总以为自己会吸取教训,可每一次转身,又往往带着几分仓促与盲目。明明前方雾气弥漫,看不清方向,却依然执拗地迈开双腿,直到撞得头破血流才停下喘息。遗憾是生命的一部分,它如同田间未曾拔除的杂草,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彻底清除。但为什么非要让遗憾成为唯一的标记?田野再宽广,也有边界;迷宫再复杂,总有出口。若能多一些谨慎,少一些后悔,或许脚下的路,就不会如此泥泞难行。
为什么我会写小说?这得从小时候说起。那时候的我,成天捧着课外书,躲在屋檐下、树丛里,读得连饭点都忘了,活脱脱一个不知山中日月的小书痴。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想:与其一直当个旁观者,不如自己也试着动笔写写看。没准还能写出点名堂来呢——当然,这种想法现在回想起来多少有点天真。大人们总说我这是不务正业,可我偏偏乐在其中。我还特别喜欢翻阅那些发黄的历史书籍,总觉得每一页都藏着故事,等着我去发现。如今,我想写一部贴近生活的小说,不需要辞藻华丽,也不追求惊心动魄的情节,只想把一些琐碎而真实的片段拼凑起来,还原生活的本来模样。它或许不够精彩,但足够真诚。我希望这本书能够像一盏灯,为某个迷茫的人照亮一点前方的路。这就够了。
天色灰蒙时,她站在那片老旧的车站旁,脚边是磨损了边角的行李箱。风轻轻吹过,带来些微凉意,也像是无声地催促着什么。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嘴角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我会想你的。”她说,声音低得像怕惊扰到空气。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多余的举动,甚至连眼神都停留得很短暂。她知道,再多的语言只会让离别显得更加笨拙和难堪。就像小时候摔破膝盖,哭喊着要妈妈来抱,其实真正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安静的怀抱,而不是满嘴的安慰。人生总归是一场充满遗憾的旅程,这她知道。从出生到现在,每一次选择、每一个决定,仿佛都在为未来的某一天埋下伏笔。而今天,这个站台上的分别,不过是其中的一环罢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愿意相信,在所有的风雨之后,总会有一道彩虹横跨天际。不是因为有人告诉她,而是因为她自己心里存着这么一丝光亮。于是,她转身离开,脚步不疾不徐,背影却显得格外清晰。身后的人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拐角处。这一刻,时间似乎停滞了,只剩下寂静与沉默交织在一起,如同一首未完成的乐曲。或许,这就是生活最真实的样子——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胜过了千言万语;短短的一次告别,却承载了整个世界的重量。
夜深时,世界安静得像一块被擦干净的黑板。我躺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听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它们缓慢而沉重,如同两块石头压在胸口。每当这时,我就披上衣服走到阳台上,脸上的神色仿佛刚从一场漫长的告别中归来。皎洁的月光洒下来,像一层薄霜覆在皮肤上,让人感到微微的凉意。我点燃一支烟,火焰跳跃了一下,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然后又迅速隐没。烟雾缭绕间,耳机里传来《海阔天空》的旋律,那熟悉的歌声一遍遍划过耳膜,也划过记忆深处那些未曾愈合的伤口。遗憾如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其中——有些话还没说出口,有些人已经走远,有些梦想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风轻轻吹动我的衣角,月亮依旧高悬,可我知道,它并不能为我解答什么。我只是站在这里,与夜晚融为一体,任凭思绪像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在心底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天黑下来的时候,我坐在阳台上,手里夹着一支烟。烟雾一圈圈飘散开去,像那些年里被我遗忘的琐碎日子,无声无息地消逝了。周围安静得可怕,连风都懒得吹一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拒绝与我交谈。我就这么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片虚无,突然开口说道:“你说啊,福贵,你要是活到今天,会不会也觉得这日子太没劲了?”没人回答我,只有我的声音在夜色中回荡,然后迅速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我假装听到了什么,点点头继续说:“哦,对,你肯定还是会牵着那头老牛,日复一日地过下去吧。”又抽了一口烟,我转而问另一个人:“林黛玉,你觉得我现在这样算不算矫情?是不是该写点东西来打发时间呢?”可答案还是没有,只剩下烟灰一点点掉落,在黑暗中划出微弱的弧线。我自嘲般笑了笑,心想,大概连小说里的人物都嫌弃我了吧。但至少他们不会真的离开,因为他们本就不存在。
天色灰蒙,像一块被水浸透的布悬在头顶。风从远处吹来,带着泥土和枯叶的气息,也带来了那些早已模糊却依旧刺痛人心的记忆。人这一生啊,总要面对许多告别,有些是生死相隔,有些则是渐行渐远。但死亡并不是真正的终点,当最后一个记得你的人也离开这个世界时,那才是彻底的消逝。村口的老槐树下,少年坐在石凳上发呆,手指摩挲着衣角。他的目光落在脚边的一片落叶上,仿佛看见了自己的一段过往。遗憾如刀,一刀一刀刻进骨髓,可他仍旧笑着活下去,因为笑比哭更容易让日子继续。他知道,无论命运如何残酷,只要还有人记得他的名字,他就没有真正地消失。于是,他拍拍裤腿上的尘土站起来,迎着寒风向前走去。背后是无尽的黑夜,而前方或许有微弱的星光。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学会了最重要的事——鼓励自己,成为自己的光。
文德先生
2025年4月7日 于贵州毕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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