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笑容

莫铃如今在学堂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而她自己却悠然自得地抽身离去，径直返回了百花汀，过得好生潇洒。

花染月被莫铃的举动吓得心惊胆战，想来短时间内是断然不会再去找她的麻烦了。毕竟，经过这一遭，谁都知道莫铃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轻易招惹不得。

花钧看着她，疑惑不解。

明明外观一点也没变，为什么就是不一样了？难不成真的是被妖邪附身了？

想到这，不自觉联系到不远处的那条杂货街，前几天才闹出邪事来，昨日地上却莫名其妙出现几个大字，虽然没人敢出门，但的确没再有邪乎的事传出来了。

如今花朝戎这般一反常态，她天生便是个文武皆烂#的废物一个，今天对大姐出手却游刃有余。

莫铃察觉到他投来的目光，径直转过头与他对视，眼底闪烁着一丝陌生的得意之情。

不对！这不像是她，她并没有这样的底气。

花钧只觉心头猛地一空，仿佛心跳遗漏了一拍，后怕之情瞬间涌上心头。他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冷静理智，可实际上，双腿早已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软绵绵的几乎要跪倒在地。

莫铃望着他那副慌乱的模样，心中已然明白了大半。

她故意迈开大步朝他走去，举止间流露出自然与从容，外人看来毫无破绽。然而，只有花钧独自心生畏惧，因为他清楚，眼前的二姐姐并非平日里那个低贱的花朝戎。

“……有、有何事？”花钧的声音微微发颤，喉咙间吞咽口水的声响，更是将他内心的恐惧暴露无遗。

莫铃缓步来到他面前，脸上挂着如花般甜美的笑容，俯身注视着花钧。花钧下意识地连退两步，努力让自己的舌头清晰发音：“你……到底想做什么？”

莫铃自化为人形起，从未经历过这般折磨与冷嘲热讽，即便她已懂得人间的规矩，却也决定不再默默忍受。

无谓的挣扎此刻被赋予了意义，而复仇的大幕悄然拉开。

“今日学堂留的功课，姐姐有几处不解。弟弟能否在晚膳后来姐姐院中，为姐姐解惑呢？”她语气轻柔，笑容明媚，可那话语中暗藏的寒意却直刺骨髓。

花钧只觉浑身一颤，冷汗涔涔而下，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竟无法给出任何回应。明明是带着笑意的一句话，为何会让人如此不寒而栗？

“看弟弟这副模样，是觉得姐姐愚笨无能吗？”莫铃轻而易举地掌控了局面，语气淡然却带着一丝不屑，“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花钧咬牙鼓起勇气抬眼望向她，却发现她的笑容依旧，只是这一次，那笑容里没有威胁与压迫，而是透着几分胜利者俯视失败者的嘲弄。

天色渐暗，冷风在傍晚的天空下呼啸而过，撩动莫铃的发丝轻轻飘动。她的笑容甜美如蜜，仿佛连空气都被染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然而，在这一刻，花钧心中对她的感觉似乎悄然发生了变化，那种深埋肉骨的畏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他想起自己竟会因为旁人的胡言乱语，就真的相信二姐被邪物附身，如今想来，真是可笑又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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