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最清楚的是那天,他带着好不容易讨来的包子跑到严家暂居的小破房子门口时,只看见房东默默锁上了门。
“你找谁啊?”
贺峻霖:“我……找严浩翔。他在吗?
“严公子?你说严家啊,人家不住啦!人家经商的,哪有功夫在这小破屋子耗着啊,人忙着呢啊,别等啦。”
“就是啊,人家生意做得好好的,回京城发展去啦,你个小叫花子,天天粘着人家公子,还真以为能攀附上呐,想得到美啊!”
“谁稀罕跟你这个小乞丐在一块呆着?人家跟你玩儿那是赏你脸呢!别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天天在我们这儿转,把我们这生意都带坏了!”
“可不是嘛,天天就知道偷包子,要不是看在严公子的面子上,早把你乱棍打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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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所以,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床帏里黑洞洞的,只有今早从花市买来的莲花静静的飘着香气萦绕在枕边。
严浩翔:那天……我也没想到。我去桥洞那里等你,没看见你,我知道你又去给我们找吃的了,所以就在那里等着,我也不知道我父母什么时候发现我们的秘密基地的,没等你回来,就把我拉上马车带走了。
贺峻霖:你知道那之后我在桥洞底下等了多少日吗?我越想越害怕,没有你的日子我都,哈哈我都偷不到包子了。然后我就想着,纵汝不来,吾宁不往吗?我就一路往京城这边流浪,到了东鲁就被宋亚轩收留了。
少年说这些的时候就跟讲笑话似的,可听者却总笑不起来。
严浩翔:其实……我一直都陪着你呢。
严浩翔不知何时把右手扣在了枕边人的后脑,稍稍用力就把人带进了自己的怀中,低下头双唇碰到了发丝,温热的吐息尽数铺洒在贺峻霖头顶。
痒痒的。
方才的凉意忽然就被冲上头顶的温热散去了,贺峻霖只觉得耳朵越来越烫:
贺峻霖:什,什么意思?你不会跟踪我吧?
严浩翔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又给贺峻霖整理了一下因为翻身而乱掉的毯子。
其实我一直都在啊贺儿。
自从严浩翔成了皇商以后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但他一直在打听贺峻霖的下落。先是上书了好几次张真源平民入仕的折子,后来得知贺峻霖在东鲁,刚好做慈善的时候在那边盖了一个书院,就让那边管书院的老师,就是贺峻霖常说的说的那个老爷爷,把他收到门下。但又不想让别的同窗觉得不公平而欺负贺儿,就嘱咐那个爷爷别太明显,他也挺有办法的,先让小乞丐在书院看门,后来允许他进藏书阁整理藏书,还准了旁听,一切都好象上天安排好了一样,但只有严浩翔知道,这一切的背后的“总司令”正是自己。
严浩翔:反正我一直都在呢。
贺峻霖:你不会真的跟踪我吧?严浩翔你别太过分啊!
严浩翔:哎呀没有,我当了皇商以后全国出差,那么忙哪有功夫跟踪你啊……
贺峻霖本来差点心脏都要爆炸了,如果真是严浩翔跟踪的话,一切可得重头捋了,幸好幸好。但,他这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他一直都在?虽然不解,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股越来越汹涌地东西闯入大脑了。少年的脑海里闪过种种,夜晚自己一个人提着油灯躲在藏书阁时,白天提着扫把故意在学堂门口打扫卫生时,放学在书院门口找学生苦苦借书时,在宋亚轩酒馆的空房里默默抄录时……每一个孤独的画面,现在都好像不再是孤身一人,远远的总是站着那个身影,就这样默默注视着
贺儿,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抱歉,我没能直接把你接到我的身边,但或许,这样的方式,这样用自己的本事来到我的身边,你会更心安理得一些吧。
严浩翔:对不起,我……那天走的时候没有跟你打招呼,但是……
但是我有在努力陪着你了。
贺峻霖:你……你把毯子盖好!
贺峻霖推开了这近在咫尺的距离,把盖在自己身上那一半严浩翔的毯子扔了回去。
严浩翔:啊?今天凉。
贺峻霖:我不凉,我热!
语毕,把自己的毯子也扯了下去。是真的热了,耳朵都是烫的。真是活该问这么一个问题!
严浩翔:我觉得还挺凉的啊……不是,贺儿你不会还在纠结我有没有跟踪你吧,我真的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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