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3）

贺峻霖：哎呀道什么歉快走吧……

说着贺峻霖就把人推出了人流，招了招手，自己回到那花店旁，被那群姑娘围了上去。严浩翔的的确确是在人流中看不见贺峻霖的身影了，才转身离去。刚才贺儿的眼神很躲闪呢，他是不情愿的。他太了解贺峻霖了，知道它的每一个心里的真实想法，但，没办法了。

朝堂之上一如既往的没什么人。一般下了早朝以后张真源都会在朝上再留个半日，把能立即批阅的卷轴都批阅了才会回宫，如此晚上才能多腾出点时间去藏书阁看点自己真正关心的东西。

严浩翔把马儿的缰绳递到侍从手里后就快步跨过门槛迈上了台阶来到了张真源旁边，出乎意料的，这次张真源身边竟真的没有丁程鑫候着。

严浩翔：张哥，你找我。

严浩翔注意到了张真源黑眼圈很重，整个人脸色也不怎么好，疲惫的状态十分明显，平日里看百姓的那双温柔的眉宇此刻也紧紧皱了起来，眼神没有离开手上的卷轴，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

严浩翔：咋了昨晚没睡好，脸色这么难看。

张真源：哎……

明明是个刚成人的少年，此刻的叹息却像是经历了几十年沧桑般，无奈而疲惫，

张真源：何止是昨晚没睡好啊。

他总算抬眼放下手中的毛笔，转了转僵持已久的手腕，靠到了身后的龙椅上。严浩翔伸手抬起张真源的手臂，一下一下敲打了起来。

严浩翔：好点儿吗？

张真源闭目养神，轻轻点了点头

张真源：谢谢你啊浩翔。

严浩翔：说正事，你肯定不是叫我来给你按摩的吧。

张真源：那我就不弯弯绕绕的了。我昨天跟丁哥吵了一架，所以这次没叫他来，只叫了你。听说你和小贺在外边买东西，抱歉啊，把你们的安排打乱了。

严浩翔：我更关心你和丁哥为啥吵架。

张真源：因为祺牧和中原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快被这事情折磨死了。

严浩翔：那怎么样……有什么头绪了吗？昨晚就是因为这事没睡？

张真源：哎……事情是这样的……

/

前天晚上。

丁程鑫：我不想听你说！

伴随着木门沉重的声响，张真源双手捂脸，瘫坐回椅子上。说实话，年轻的皇帝并不奢求祖先能给自己什么样的保佑或祝福，但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冲进皇陵对着先帝和祖先的坟墓大哭一场，然后把自己也揉进那黑色的泥土之中。他好像有点理解国师为什么选择留在皇陵了。

张真源：来人。拿酒。

就这四个字。一整晚，张真源来回重复的，只有这四个字。

整个寝宫里只有一盏烛火，静静地端坐在张真源的案上燃烧。年轻的皇帝面颊上似是如流下来的蜡油一般，泪水一层一层的覆盖上来，停留在好看的有棱角的下巴，落在那些泛着黄的沧桑的纸上。覆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墨色的字迹。那些都是黑纸白字记得清清楚楚的历史。还有一张朱红色的字页，皇帝的眼神停留在那几个字的时间最长：【祺牧虽远，不可不诛】

一口烈酒下肚，在胃里烧的旺，在口中留下花香。他这般模样，似曾相识。先帝也曾如他这般忧愁过，国家也是在那样的忧愁里步步高升的，可后来，他怎么变成那样了呢？他还记得那晚，先帝面色苍白，痛苦的握着他的手，吃力地对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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