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一

番外篇《银杏树下的秘密》

六月的午后，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玻璃窗洒进来，在木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清云咬着笔帽，眉头紧锁地盯着面前的数学试卷，第十三次划掉重新计算的步骤。

"这里，代入错了。"

突然出现的男声吓得她笔尖一抖，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她转头瞪向不知何时凑过来的宋肆，对方正指着她草稿纸上的某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你什么时候坐过来的？"林清云压低声音，余光瞥见图书管理员警告的眼神。

宋肆晃了晃手里的物理习题册："十分钟前。看你算得这么投入，没好意思打扰。"他身上的校服衬衫散发着淡淡的洗衣粉香气，袖口卷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谁要你多管闲事。"林清云嘴硬道，却悄悄把草稿纸往他那边推了推。

宋肆轻笑一声，拿过她的铅笔，在纸上快速写下几行公式。他的字迹潇洒利落，笔尖划过纸张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你看，这里应该用余弦定理..."

林清云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突然发现宋肆的右手小指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她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了碰："这是怎么弄的？"

宋肆的笔尖顿了一下，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小时候削铅笔划的。"他故作镇定地继续写着公式，却把字写得歪歪扭扭。

林清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突兀，赶紧缩回手，假装整理刘海掩饰发烫的脸颊。

"好了，这样就能解出来了。"宋肆把草稿纸推回来，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像一片羽毛轻轻拂过。

林清云低头看题，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仿佛整个图书馆都能听见。

"谢、谢谢。"她结结巴巴地说，感觉喉咙发紧。

宋肆没有回到自己的座位，反而凑得更近："作为报答，放学陪我去个地方？"

"去哪？"

"秘密。"他眨了眨眼，睫毛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放学铃响后，林清云跟着宋肆来到校园最角落的那棵银杏树下。初夏的银杏叶青翠欲滴，在微风中沙沙作响。

"闭上眼睛。"宋肆说。

林清云狐疑地看着他，还是照做了。她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宋肆带着笑意的声音："可以睁开了。"

眼前是一个简陋的鸟窝，里面蜷缩着三只毛茸茸的小麻雀，张着嫩黄的小嘴叽叽喳喳地叫。

"上周发现的，母鸟被野猫吓跑了。"宋肆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只，"我偷偷喂了几天面包虫。"

林清云屏住呼吸，看着小麻雀在他掌心抖动着绒毛。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宋肆的侧脸上，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你居然会做这种事。"她轻声说，心里某个角落悄悄融化。

宋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别告诉别人啊，我可是高冷的年级第一。"

林清云扑哧笑出声，伸手接过那只小麻雀。它在她手心轻得几乎没有重量，心跳快得像要飞出来。

"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吧。"她提议。

"就叫'小云'怎么样？"宋肆促狭地笑。

"宋肆！"

夕阳西下，两个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银杏叶的影子在他们身上跳动，像是无数个小小的秘密，藏在夏日的风里。

那天之后，图书馆的角落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宋肆总会在林清云解不出题时"恰好"出现，而林清云则会在体育课后"顺手"多买一瓶水放在他桌上。

直到高考结束那天，宋肆在银杏树下拿出那个装着书签的木盒，所有没说出口的话，终于找到了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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