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景和谈恋爱了。
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我躺在床上,我们会约会吗?会牵手吗?会接吻吗?会不会…做爱?……我居然会脸红!把捂着脸被子往下拉以后,我又想,会吵架吧?会动手吗?我肯定不会动手,宋景和虽然比我高,但我觉得他弱不拉几的,我不能打他,也舍不得,那我们会分手吗?
……
突然好安静,会分手吧?分手我就去死。
孙雅婷:睡了吗?
……
宋景和:睡了吗?
我看了一眼时间,23:14。
李时锐:没。
宋景和打来了电话,我屏住呼吸,心跳陡然加快。这是我男朋友,我在跟我男朋友打电话,我的男朋友是宋景和,带着期待和紧张,他要说什么?……他只说了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让我觉得也许多年以后,在我感到难过与失落的时候,这句话、这个人,还有这个夜晚,都会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说。
“时锐,不想你死。”
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莫名其妙,让我徒增烦恼,宋景和真他妈混蛋。我让宋景和发语音,我把他的语音收藏了。今天没有失眠,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那是一幅以第三人称视角展开的画面——李时锐将宋景和抱的很紧,好像要把他融入自己的血肉之中。然而下一瞬,宋景和的身形骤然崩散,化作无数细小的红色颗粒,弥漫开来,整个世界被染成一片猩红。场景陡然切换,纯白成了主色调。我置身于医院的长廊,冷硬的地板上映出一个年幼的身影。那是童年的自己,手中紧握着一把小刀,鲜红的液体自指缝间不断滑落。而地上的轮廓,分明是妈妈的模样,静默无声。
是我杀死了她,葬礼后,我只去看过她一次,我跟她说,那天,我听见他们说的话了,不该生下我的话。我难过,所以在那以后,我和她说的话一天永远不超过十个字,她也难过,死的时候还想着我。
我始终责怪自己。每当触碰到冰冷的小刀,看着它划过肌肤,留下一道鲜红的痕迹时,那种深入骨髓的难过涌上心头。我无数次问自己,为什么非要靠这种方式,才能让我感到自己还活着?那时宋景和走了,走之前把我关进了一个小盒子里,他不需要上锁,这个小盒子里既没有门,也没有窗。我的世界就这么被封死了,只留下一个由针尖戳出的细小孔洞,供我艰难地呼吸。
桑嘉佑是从那个洞口探进来的第一束光。是我除了宋景和以外的第一个朋友,也因为他认识了程野。我还是没有停止他们所称的“自残”行为,但目的不再是证明我还活着了,是我能得到他们的关心。
我难过,就好像我终于要走出黑暗,过我以为会幸福的日子时,怎么一个梦就又把我拉回深渊。我好想哭,好想我男朋友,好想桑嘉佑好想程野,好想有人可以来抱我一下,可是感觉好矫情,可是我怕宋景和真的又因为我爆掉。
我好难受,喉咙里有个小球,卡的我酸酸的,痛痛的,有点难以呼吸。
“时锐,不想你死。”
你妈的宋景和,我还以为听了会好受些,怎么越来越难过了,我不明白,为什么爱会比痛更让人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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