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金屋藏娇 2

"首长这是……金屋藏娇？"周念把书塞回去，"客房都布置好了。"

战天翔走到五斗柜前，取出个铁皮盒子推给她："王志强的把柄。"

盒子里装着照片和票据。周念翻看着，嘴角越翘越高。

王志强倒卖厂里钢材的收据，和李红梅在仓库幽会的照片，甚至还有他冒领粮票的登记本。

"革委会明天会处理。"战天翔解开领口第一颗扣子，"你……"

他突然皱眉按住左腹。周念这才发现他衬衫下缘渗出血色。

"伤口裂了还逞强？"她扯开医药箱，"躺下！"

战天翔被她按在沙发上时，冷峻的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错愕。

酒精棉球擦过绷带的瞬间，周念听见他倒吸一口气。

"原来首长也会疼。"她故意用镊子戳了戳伤口边缘。

战天翔突然抓住她手腕。

他的掌心滚烫，虎口处的枪茧磨得她皮肤发麻。

"周念。"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为什么救我？"

阳光透过纱帘，在他睫毛下投出细密的阴影。

周念忽然想起现代医院里那些术后监护仪，数值跳得和此刻她的心跳一样快。

"因为……"她俯身凑近他耳边，"我想当军嫂呀。"

战天翔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县医院的晨会炸开了锅。

"听说了吗？王志强被开除公职了！"

"李主任也停职审查了..."

周念低头整理病历，任由那些探究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

护士长突然挤过来："小周，院长找你！"

院长办公室坐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

周念一眼认出他胸前的钢笔——英雄100，县里只有处级以上干部才配发。

"周念同志。"院长笑容满面，"这位是卫生局张副局长..."

"小周啊。"张副局长亲切地拍拍她肩膀，"你抢救烈士家属的事迹，军区上报到省里了！组织决定破格推荐你去省医大进修！"

周念接过盖着红头文件的推荐表，指尖发凉。

1983年的省医大进修名额，是多少人挤破头都抢不到的机遇。

"谢谢组织培养。"她鞠了一躬，"但我有个条件。"

院长茶杯差点打翻。

张副局长挑眉："你说。"

"我要带着B超机下乡巡诊。"周念展开连夜写的方案，"全县17个乡镇，育龄妇女宫颈癌筛查……"

办公室鸦雀无声。

周念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八十年代初，B超机全县就两台，金贵得跟大熊猫似的。

"胡闹！"院长拍桌子，"弄坏了你赔得起吗？"

"我赔。"

战天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今天没穿军装，但挺拔的身姿依旧让房间陡然逼仄起来。

"战参谋长？"张副局长腾地站起来，"您这是……"

"家属。"战天翔把军官证拍在桌上，"够担保吗？"

周念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忽然想起现代医院里那些为她挡医疗纠纷的导师。

这个年代的男人，表达支持的方式真是...简单粗暴。

吉普车颠簸在乡间土路上。

周念抱着珍贵的B超机，胃里翻江倒海。

"停车！"她扒着车窗干呕。

战天翔递来军用水壶。周念灌了两口，发现是温热的红糖水。

"首长还挺细心..."她话音未落，车身猛地一歪。

战天翔伸手护住她前额，自己手背却在车框上磕出红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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