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里,周念用酒精棉球擦拭女子腹部的伤口。
昏迷中的女子突然呢喃:"天翔......别管我......"
正在递器械的军官手一抖,镊子当啷落地。
周念瞥见他军装口袋露出的半张照片——正是这个女子在文工团舞台上的留影,照片右下角写着"赠战天翔同志"。
"病人是你爱人?"周念脱口而出。
军官下颌线条骤然绷紧:"是战友的妻子。"
周念手上动作没停,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
1983年,对越自卫反击战刚结束不久,多少烈士遗孀流落民间。
看这军官紧张的样子,恐怕不只是战友之谊那么简单。
"血压60/40!"护士突然惊叫。
周念抄起最粗的针头扎进女子肘静脉:"代血浆!快!"
八十年代的县医院没有现代扩容剂,她只能把生理盐水吊瓶举过头顶充当简易加压泵。
军官突然上前握住吊瓶:"我来。"
两人的手指在玻璃瓶上相触,周念感受到他掌心粗粝的老茧。
此刻她才注意到,这军官的军装下摆有烧灼痕迹,裤脚沾着新鲜泥土,像是刚从火线下来。
"没有麻醉师。"李医生擦着汗解释,"去市里学习还没回来。"
周念咬住下唇。
没有全麻,只能硬着头皮做清创。
她抓起手术刀时,手腕突然被铁钳般的手握住。
"你行吗?"军官声音低沉,眼底翻涌着风暴。
"比看着烈士遗孀死强。"周念挣开他的手,"按着她,别让乱动。"
刀刃划开发黑的皮肉时,女子发出凄厉的惨叫。
军官双臂如铁箍般固定住病人,军装被血和汗浸透。
周念的护士帽滑到耳边,露出粘在额角的碎发,在无影灯下泛着细碎的光。
当最后一针缝合线打结时,监护仪上的血压终于回升到90/60。周念瘫坐在椅子上,发现白大褂前襟全湿透了。
"她丈夫......"军官突然开口,"半年前为掩护我牺牲。"
周念愣住。墙上的挂钟指向凌晨三点,远处传来公鸡打鸣声。
"战天翔。"军官递过染血的军官证,"阳城军区参谋长。"
周念刚要自我介绍,走廊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一个穿蓝色工装的瘦高男子带着两个穿制服的人闯进来,指着她大喊:"就是她!半夜和野男人在手术室鬼混!"
周念这才认出,这是原主的未婚夫王志强。
根据记忆,这人最近常往供销社跑,和主任的女儿李红梅打得火热。
"李主任您看!"王志强得意洋洋,"我说她勾引军......"
"执行军务。"战天翔冷声打断,军官证拍在桌上,"周护士正在抢救烈士家属。"
王志强噎住了。
周念趁机撕下工作牌上的订婚照:"明天我就去革委会解除婚约。"
等闲杂人等都退出去,战天翔突然按住左腹。
周念掀开他军装下摆,倒吸一口冷气——狰狞的枪伤还在渗血。
"送秀兰来的路上遇到几个拦路的。"他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在讨论天气。
周念用碘伏清理伤口时,发现他后腰有处旧伤,形状像朵扭曲的梅花——那是手榴弹破片留下的疤痕。
"当军嫂很辛苦。"他突然说。
酒精棉球掉在地上。周念抬头,正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朝阳从窗户斜射进来,给这个铁血军人镀上柔软的金边。
手术台上,名叫秀兰的女子发出微弱的呻吟。
周念望着监护仪上平稳的波形,突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做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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