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铅灰色的云层绞碎,零落着跌入寝殿的琉璃窗。我摩挲着魔镜边缘的纹路,镜面正渗出幽蓝的光,凝成一行小字:【子夜前更换白雪公主的晚餐】
“你有病啊,大半夜的,人家不睡觉的吗”
【哎呀,那我不也没睡陪你嘛】
“…你应该用不着睡觉吧”
银托盘里本应送往塔楼的硬面包正在发霉,绿斑在烛火下如同某种毒虫的卵,“咦,这玩意得是多少年前的古董啊?国王就给女儿吃这个?”我掀开缀满黑曜石的裙摆,从暗袋里摸出叫人做的鹿肉羹。
"希尔德陛下。"侍女艾琳颤抖着拦住我,"国王吩咐任何人不得..."
我抬手抚过她淤青的脖颈,冰凉的翡翠戒指贴上肿胀的皮肤:"他若问起,就告诉陛下,我在调教公主的礼仪。"魔镜适时闪过微光,映出艾琳丈夫在矿场劳作的身影——这是它才教我的谈判筹码,“你最好按我说的来。”我威胁道。
塔楼铁门开启的刹那,血腥味混着腐木气息扑面而来,白雪蜷缩在霉烂的干草堆上,年轻的身体薄得像片雪花,却在我靠近时猛地攥紧藏在身后的银餐刀。
“我天呐,国王怎么叫公主在这种地方住啊?”我不禁皱眉
她仰起脸,琥珀色瞳孔里跳动着与年龄不符的冷静,"这次父王要用什么罪名处决我?"
魔镜映出走廊尽头晃动的火把光影,我扯下绶带裹住银盘塞给她:"松茸鹿肉羹,趁热喝。"
铁匙撞上陶罐的脆响中,楼底突然传来惨叫。
“咋了这是,系统,你能看到吗?”我用意念问。
魔镜瞬间转为血红色,画面里,国王正用嵌着铁刺的权杖戳进马夫的眼窝。白雪的勺子掉在地上,鹿肉羹在裙裾晕开深色痕迹。
“我天呐,这国王怕是有什么易怒症吧…”
"别看。"我捂住她的眼睛,掌心触到冰凉的泪水。魔镜的光束突然转向壁炉后的暗格,那里藏着半卷染血的羊皮纸——今早被处决的财政大臣临终所书的证词。
“你喝吧,我先走了。”我扭头就走。
【任务完成!】
可当我举着魔镜猫腰钻出密道时,竟又撞见了抱着药罐的公主。
“公主这么忙吗?你要去干什么?”我故作严厉的问她。
她斗篷下露出一根血肉模糊的手指,我这才想前,那是前两天被国王折断的,侍女玛丽的手指。
"母后陛下若要告发..."白雪不动声色地将药罐藏到身后,脊背挺得笔直如淬火的剑,"请允许我先给玛丽敷完伤药。"
还不等我回答,魔镜忽然在廊柱上投出虚影:【巡逻卫兵将于三分钟后抵达】。我扯断珍珠项链使劲砸向反方向,琉璃珠在石阶上噼里啪啦的弹跳的声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父亲用葡萄酒控制贵族。"公主说。魔镜配合地映出了地窖里成桶的紫色液体,"那些根本不是佳酿,而是..."
"能让人变成提线木偶的傀儡药剂。"白雪手指微微攥紧,"两个月前我就发现了,母后。"
“我就说这国王不是很对劲嘛,你看吧系统”我在心里向系统挑衅。
月光在这一刻刺破云层,公主那已经开始褪去稚气的侧脸,与魔镜中前代王后的画像重叠。我突然明白为何国王要将亲生女儿囚禁在塔楼——白雪遗传了她母亲洞察人心的天赋,以及足以动摇王权的智慧。
突然,白雪迅速拉起了我,又钻进了密道,回到了那让人恶心的塔楼里,她将药罐塞进我怀里。腐肉的气息突然浓郁起来,“你干什么?”她没回答,只是抓起发霉的面包往嘴里塞,在门开的瞬间发出夸张的干呕。
我恍然大悟,她肯定是听到了国王的脚步声,"看来公主殿下还是吃不惯粗食。"我赶紧掐住她下巴冷笑,借着宽大袖摆,将方才我送的鹿肉羹盖住。
国王的权杖抵住我后腰,魔镜在穹顶投下只有我能看见的提示:【微笑,他在试探你】。我抬手给了白雪一记耳光,响亮的掌掴声惊飞了栖在窗棂的渡鸦。
但在国王看不到的角度,我的戒指正轻轻划过少女红肿的掌心,写下了明日密会的时间。
铁门重新闭合,我终于松了一口气,魔镜映出我浸透冷汗的后背。镜面浮现新的任务:【取得傀儡药剂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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