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腊月,雪地铺成的路已有三尺深,越下越急,似乎没想过要停的意思。一刹那的惨叫声完整的打破了这片宁静,白皑一片多了几分生气。
五六个人一身单衣跪在刺痛的雪地里,手脚烂得不成样了。尽管如此,程昀双眸中投透出的冷气丝毫不减,肆意的一靠,凝望着他们的神情如一只只狗一样朝他吠犬,来表达他们的哀求,这也让他嘴边的弧度更加张狂。
“不知道。”他沉吟道,“这雪……下得着实单调,本官不喜。”
他们冻得跟僵尸一样,动弹不得,一双双恐惧的眼睛诠释了此刻的害怕。
实在是太冷了,都说不出话来了。
时予安撑着伞驻足下来,与他的视线吻合的交叉,惊奇的是他的双眸温暖了许多,迎笑着过去。
“真是人比畜生还忙。”
说时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程昀拿过伞,用另一只手暂暖她冻冰的双手。
“走吧。”
“那他们呢?”
虽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罪,能让成本昀亲自审问的人是好不到哪去的。再怎么十恶不赦,总归是几条人命,冻死对他们来说太便宜了。
程昀朝身后望一眼,半天只吐出三个字。
“处理了。”
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大概是衣服的颜色将要与这场大雪融为一体了。
时予安打开房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忍不住眉头一紧,跟在其后的程昀用手堵住自己的鼻口。
酒杯倒放在桌子上,靠近门窗有打碎的花瓶,尸体则躺在碎花瓶和桌子的中间。
时予安瞅了一眼面目全非的尸体,嫌弃的啧了一声。
“这怕不是从水里捞出来的吧。”
还真不是,发现尸体的第一现场就在这间屋子。
“记,死者男,约五十左右,身高七尺三寸。”往他的头部看去,“口中有水渍,瞳孔放大,眼粘膜和耳膜出血。喉中有少量的水,皮肤呈粉红色,斑点由皮肤呈出。”
她从尸体身旁站起来,看向眼前的人,又说:“初步判断要么是溺死,要么是毒死。”
“不是,这什么结论?”袁昭吐槽道。
“这尸体起码死了有五天了,而且他身上的衣服是湿的,想必是从水里捞出来不久吧。”
“外面有个池子。”
视线穿过窗台是一个圆形的池子,被矮小的花草围住。
“什么毒?”程昀问。
“我不太确定,得去查。”
时予安离开后,袁昭喊了一个与死者身高差不多的人下池,水的最高度也只到那人的胸膛。
溺死一说,简直荒唐!
可死者的死状又做何解释呢?
程昀自是看到了,折回屋内,站在门口环视四周,从碎花瓶到尸体,似乎没有问题。
“阿昀,那些人呢?”
“死了。”
他轻描淡写的说出两个字,袁昭错愕的看着他,又表现的行以为常,只是没想到动作这么快。
“这看了半天,有发现吗?”
“不好说,先回大理寺吧。”
时予安命人把所有的医书搬来大厅,已经占据了大厅一半的地方,而她直接坐在一堆书上一本一页的翻阅。袁昭边走边说差点被绊倒,眼前的一幕让他不得不折回,抬头看“清明廉政”这四个字还在。
“不是,我眼花了,还是我走错了?”
“是你眼瞎了。”时予安怼道。
袁昭没有接话,随意的拿了一本又一本,一副不死心的模样,又去另一处看。
“怎么全是医书?”话一落的瞬间恍然大悟,“你该不会在查毒吧!”
随后蹑手蹑脚的走过去,得意洋洋又很欠揍的说:“你还有今天啊!”
时予安放下手中的书,不耐烦的看着他,他犹如死猪不怕开水烫般依然笑容满面。
“滚出去!”脚一蹬,起身,“叽里呱啦,叽里呱啦,聒噪。”
袁昭堵上了嘴。程昀杵在那里像看了半天的戏一样,结束了。
“好了,你去查一下死者身世吧。”
这是对袁昭说的。
“真不知道大理寺少卿怎么当上的。”
“这还不是托你的福。”
“我……”
程昀忍不住笑出声,又识时务道:“看书,看书,我再去现场看看。”
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他也没心情看下去了。
程昀依然站在门口,盯着碎花瓶和尸体看。
房间没有打斗和拖痕的痕迹,茶水也未动,花瓶碎了,只有一种解释,以死者躺在地上的方向来看,应是毒发碰到了花瓶。
可溺死还是一到迷。
“原来你在这里,害得我好找。”时予安把手里的书给他,“七星海棠,天下毒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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