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色试验

暴雨抽打着市立医院的玻璃幕墙，我攥着傅明远的工作日志冲进档案室。泛黄的纸页间飘落半张照片，年轻的傅明远搂着穿护士服的女人——那是我母亲二十年前的模样。

他们是医学院同学。"傅沉舟按住太阳穴，琥珀色瞳孔映着监控里周明远的身影，"我父亲当年主刀的手术，麻醉师就是你母亲。"

我翻动日志，1998年3月15日的记录让指尖发抖："新型麻醉剂KP-7在动物实验中引发基因突变，科华坚持推进临床试验。念儿母亲的胎儿..."

警报声骤然炸响，周明远带着武装安保闯入档案室。傅沉舟拽着我躲进药品储藏室，货架上整齐码着标有"科华医药"的丙泊酚注射液，每支底部都刻着苏念母亲名字的缩写。

"1998年KP-7试验失败，科华将孕妇转移到仁爱医院。"傅沉舟将注射液插入分析仪，屏幕显示药物中含有朊病毒，"你母亲当年被注射了过量KP-7，导致胎儿..."

他的话被枪声打断。周明远踹开储藏室门时，傅沉舟突然将我推进通风管道。我蜷缩在金属管道里，听着他与周明远的搏斗声，血珠顺着管道缝隙滴落，在档案袋上晕开暗红色的花。

太平间的冰柜突然开启，我滚进装满尸体的冰柜。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傅沉舟的消息弹出："去负三层，科华的人体试验还在继续。"我摸出母亲的翡翠镯子，在冰柜灯光下，镯子里的U盘映出傅明远惊恐的脸。

如果你们看到这段视频，说明科华已经开始灭口。"视频里傅明远正在解剖室，背后的手术台上躺着穿护士服的女人，"1998年KP-7试验中，有17名孕妇存活，她们的孩子..."画面突然扭曲，周明远的笑声从扬声器传出："苏律师，你母亲当年求着我给她注射KP-7，她说想给你个'完美人生'。"监控画面切换到产房，母亲正将婴儿交给戴口罩的医生。

我攥着U盘冲出产房，迎面撞上推着婴儿车的护士。婴儿的瞳孔泛着诡异的金色，与傅沉舟的琥珀色如出一辙。护士将婴儿塞给我，转身引爆了走廊的液化气罐。

爆炸气浪将我掀翻在地，傅沉舟从浓烟中冲出来，肩头插着玻璃碎片。他抱起我冲向安全出口时，我看到婴儿襁褓里的纸条："念儿，你的父亲是科华的基因工程师。"

公安部的物证鉴定中心，傅明远的工作日志被投影在墙上。1998年4月5日的记录让所有人屏息："KP-7的抗药性基因只在女性胚胎中稳定遗传，苏晴（苏念母亲）的女儿将成为完美载体。"

傅沉舟突然剧烈颤抖，他解开衬衫露出胸口的胎记——那是KP-7中毒的典型症状。我摸出母亲留下的翡翠镯子，在紫外线灯下，镯子里的微型芯片显示着科华医药的人体试验分布图。

"周明远在利用孕妇制造'完美受害者'。"我将芯片插入电脑，3D地图上闪烁着全国37个试验点，"每个点都对应着医学会高层的亲属，包括..."

包括我母亲。"傅沉舟的声音沙哑，他调出傅母的体检报告，甲状腺处的阴影正是朊病毒聚集的特征，"他们要在医学会选举前，让所有知情者'自然死亡'。"

手机突然震动，小唐发来紧急消息：仁爱医院太平间的孕妇尸体全部失踪，而科华医药的股票在开盘瞬间跌停。傅沉舟的瞳孔骤缩，他将染血的手术刀抵在我颈动脉上："苏律师，现在只有你能阻止这场灾难。"

窗外惊雷炸响，傅沉舟的手术刀划破我颈侧皮肤。他将沾血的刀刃插入电脑接口，科华医药的基因数据库轰然开启。在苏念的DNA图谱里，第17对染色体标注着"抗药性基因纯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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