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丹入体的瞬间,林小棠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不是疼痛,而是像冰封的河面在春日下迸裂。
她低头看着指甲变成半透明的琥珀色,每片指甲盖上都浮现出细小的金色符文——和陆临渊心口疤痕的纹路一模一样。
"呼吸。"陆临渊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嘴,一缕狐火从两人唇间渡过来,"你的魂魄离体太久了。"
林小棠呛出一口带着鳞片状血块的淤血。
地上顾明城的"尸体"正在融化,变成一滩裹着白大褂的蛇蜕。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雾气散去后,整栋教学楼的学生都看到了他们"发狂"的教授和长着狐耳的女同学。
"别看。"陆临渊用尾巴卷起她跃上屋顶。
林小棠发现自己的视力变得异常清晰,能看见三百米外树梢上甲虫的复眼里,倒映着七个正在燃烧的草人。
"那是..."
"你的七大脉轮。"陆临渊突然咬破指尖,将一滴心尖血按在她眉心。
那血珠竟拉长成晶莹的血丝,在空气中自行编织成繁复的图腾,"每毁掉一个替身,对应的脉轮就会觉醒。"
林小棠的尾椎骨突然剧痛,第一条实体化的狐尾破体而出。
与之同时复苏的记忆里,红衣少女跪在月下剖开自己丹田:"以我七魄,镇汝七轮..."原来千年前就是她自己将魂魄炼成了封印。
"现在封印正在解除。"陆临渊的犬齿轻轻厮磨她新生的尾巴根,"等七个草人烧尽..."他突然闷哼一声,后背炸开七个血洞——远处第六个草人无火自燃,而真正的顾明城终于现出百米蛇身,正盘踞在钟楼顶端吐信。
林小棠本能地扑向陆临渊,九条虚尾自动结成茧将他裹住。妖丹在丹田处疯狂旋转,释放出海浪般的古老记忆:
青丘狐族的祭坛上,幼小的白狐被强行剜去妖丹。取丹者腕间的蛇鳞胎记与顾明城如出一辙。而抱着血泊中小狐哭泣的红衣女孩,眉心有一点与她相同的朱砂痣。
"我们...是同一个..."
"嘘。"陆临渊轻拭掉她眼角的血泪,"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钟楼方向传来钢筋混凝土崩塌的巨响,顾明城的蛇尾扫过之处,所有活物都石化成青灰色的雕像。
他手中悬浮的最后一个草人,心脏位置钉着林小棠学生证上的照片。
"来做个交易,小狐狸。"蛇妖的声音突然变成男女莫辨的混响,"用你完整的妖丹,换这满城蝼蚁的命。"
林小棠的第三条尾巴正在实体化,每根绒毛都炸成锐利的银针。
她没注意到陆临渊将手掌按在自己心口,从尚未愈合的伤口引出一缕缠绕着金光的心尖血——那是狐族以心头精血凝练的本命血丝。
"别看他的眼睛。"陆临渊将本命血丝缠上她手腕,血丝立刻化作流光没入血脉,"数到三,用你的尾巴刺我心脏。"
顾明城突然暴起发难。
最后一个草人化作血箭射来的刹那,林小棠的九条虚尾同时刺出——八条贯穿陆临渊胸膛,最后一条精准拦截血箭。
想象中的血腥场面没有出现,陆临渊的身体反而像琉璃器皿般亮起来,胸腔里浮现出旋转的星河图。
"青丘星斗大阵?!"顾明城的惨叫伴随着皮肉烧焦的滋滋声,他疯狂拍打身上突然燃起的银色火焰,"你什么时候——"
"从你假装被解剖那天。"陆临渊咳着血笑道,"狸猫的断尾里...藏着阵眼。"
林小棠突然明白那只黑猫为何断尾切口如此整齐。她低头看手腕,本命血丝正引导着她的妖力在陆临渊体内绘制星图,而顾明城手中的最后一个草人,不知何时变成了被青铜钉贯穿的狸猫尾巴。
"现在!"陆临渊抓住她双手按向自己千疮百孔的胸膛,林小棠的指甲不受控制地伸长,在触碰到他心脏的瞬间,整座城市的时间仿佛静止了。
她看见自己的指尖从陆临渊后背穿出,带出一团纠缠着金丝的光球。那是被蛇妖偷走的、最纯净的初代妖丹。
"吃了它。"陆临渊的嘴唇已经变成青灰色,"物归原主..."
顾明城的垂死反扑来得又快又狠,青铜钉暴雨般射向林小棠后背时,她正将妖丹含进口中。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降临——陆临渊用最后力气翻身护住她,七根钉子全部没入他的脊柱。
"不!!!"林小棠的尖叫伴随着第九条尾巴的完全觉醒。冲天而起的狐火中,她看清了顾明城脸上诡异的笑容。蛇妖正在融化,而钉在陆临渊身上的青铜钉浮现出细小文字:
"以狐祭天,可得长生。"
这不是谋杀,是献祭。
远处传来第一声鸡鸣。
林小棠抱着逐渐石化的陆临渊,发现自己的手指也开始泛起青灰色。
晨光中,她最后看见的是钟楼大钟的指针——永远停在了自己当年被蛇妖杀死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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